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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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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遹平常并不是没有出门的机会,放假的时候他哥总会空出时间带他出去转悠,避开人多的地方,去安静的岛上,去他哥朋友开的店里……有用没用的东西买上一大堆,新奇的玩具摆件,大幅的画,帽子衬衫,这些东西对他无可无不可,他哥却总是兴致高昂,哪件摆哪里都要试上好几回,然后要他给出建议,也时常问他怎么不穿那些买回来的衣服,他扯一扯自己的校服,他哥就唔一声,面露遗憾,说:咁就借嚟我著咯。(那就借来我穿咯)

借了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常常早上来他房间借衣服,心血来潮的时候会把他校服领带顺走,留下一条颜色类似的给他,说来一次鱼目混珠。

等晚上回来,不很高兴,抱怨是他衣服的原因,害得他今天又被好几个人搭讪,然后领带解下来,明明知道他爱干净,还故意丢在他床上,见他炸毛就孩子气地笑起来,继续把衣服往他身上丢——老实说,这种时候,他哥真的很像个无赖,比三岁的幼稚园小朋友还要讨嫌。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哥都是故意的……不同的是,以前他在外面对朋友也是这样,现在只有在家的时候才会露出这一面。

总之,闹完之后又会来找他“和解”,列出几个地方,要他选周末去哪里玩。

香港那么大地方,该去的都去过了,他哥却总能找到新去处,可那些地方说有趣也有趣,说无聊也无聊。而有些想去的地方又去不了,他妈不让。

这回他妈也并没有轻易就松口,一定要他问清楚温泠去哪里玩。

周遹知道自己不问清楚,他妈是不会同意他出门的,可又不想给温泠发消息。

温泠在电话里只问了他三个问题,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出去玩,去哪里接他,语速快到让人跟不上,电话挂断的时候,通话时间刚满三十秒。

她语气那样熟络爽利,肯定是这样约过很多次了,他总觉得没人会拒绝她,更不会啰嗦地去追问细节,那样一点都不酷。

正磨蹭着想办法,旁边谷雨忽然激动起身往外跑,他脸色一松,站起来往外一看,果然是他的救兵来了。

这几天周遹没住他哥那儿,被荀叔接来跟他爸妈一起住,他哥也就每晚来这边吃饭。

他妈怕热,他爸选了依山傍水的房子,院子里有湖,湖上有亭,他哥正从另一头过来,边走边接着电话,一个手势就让冲过去的谷雨乖乖安静下来,摇着尾巴跟在他身侧。

等人到了近前,电话一挂断,周遹就等不及把要出去玩的事儿告诉给他,又冲他使一个眼神,就安心地坐了回去。

这个眼神也没能逃过沈若亚的眼睛,“你哥話都無用,又唔係唔畀你去,淨係要你問清楚去邊度。”

(你哥说也没用,又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要你问清楚去哪里)

“下次再問啦,”周迦勒刚拿起水,就被谷雨推着坐到椅子上,“谷雨係時候打疫苗,聽日你同荀叔帶佢去。”(谷雨该打疫苗了,明天你和荀叔带他去)

周遹知道,谷雨只要去医院,他哥肯定是陪在身边的,从来没有一次例外。他立即就心领神会,一脸遗憾:“我都同溫泠姐約咗啦,你就唔可以自己去啦?”

“要忙一整天,邊度有時間?”周迦勒表情平淡,“約嘅時間比較早,待會去那邊住,聽日唔會嚟唔及。”

(约的时间比较早,待会儿去那边住,明天不会来不及)

周遹脸上仍旧不高兴,“下次麻煩提前講啦,唔想總放人鴿子。”

他哥专心和谷雨玩,无所谓的语气:“下次提前講就係。”(下次提前说就是)

沈若亚默默看着这兄弟俩一来一回地演戏,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掉了个个儿:“打完疫苗就過嚟,聽晚有客人。”

周遹自然满口答应,当即给温泠发了他哥住处的地址。

有他哥帮忙,周遹连续几天都早出晚归,还时不时就发视频照片给他哥看。

他在外面玩得风生水起,他哥过得却并不怎么愉快。

桌上堆了好几叠文件,一一看过后,周迦勒烦躁地起身,烟盒拿起又丢回去,站到窗边往远处看,有人正穿过斑马线,差点被一辆横冲马路的汽车给刮到,他看得愈发心乱起来,捋了下头发,想起昨天周遹提醒他该理发了。

半年了,他还没在榆杨理过发,每次都是留到香港抓着周遹一起去。

头发总是无知无觉就长长,他和他爸约定的目标却还差得远。

作为一家成立不满一年的公司能在两个季度里做到这样已经不容易,这样的说法到了他耳朵里只会成为一种讽刺,尤其这话出自他爸的时候,他爸说话的时候甚至在笑,满意应该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狡黠,他肯定是认为那个近乎天方夜谭的目标他大概率是完不成了,至少今年是不可能……

周迦勒之所以烦躁,是因为他也这样认为。

他坐回椅子上,屏幕里是今早的新闻:榆杨涅磐以溢价率15%竞得新城西区四期地块。

涅磐,是今年年初才成立的地产公司,自成立以来就疯狂拿地,势头强劲地出现在各大土拍现场,让很多胜券在握的房企频频失手,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紫府州。

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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