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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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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冷,灰蒙,拥堵。

周迦勒去年冬天刚到榆杨时,本以为可以很快适应,毕竟更加灰蒙的天他见过,更拥堵的城市他也住过,至于有多冷,是干冷还是湿冷,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一年到头都在运动,还算能抗冻,然而他刚到榆杨的第一周就患上了最严重的一次感冒,又因为赶上节假日,连续几天都被堵在路上一动不能动,在拥堵的那几个小时里,他觉得不拿来拍一个La La Land的开场长镜头实在有点浪费。

不过他不会拍电影,他只是拿出手机上网找了几条榆杨代堵公司的新闻看,然后点开周遹刚给他发来的榆杨生活攻略,草草看了几眼就失笑起来。自家弟弟总担心他在榆杨活不下去,时不时就发一些新链接来,也提前给他下好了支付软件,甚至注册好账号,绑好银行卡,但他一回也没有用过。

不管到了哪儿,他都习惯用现金。

在榆杨取现金和在香港并没有太大差别,不过是先取卡还是先取现金的问题。

然而在榆杨,等待店家找零却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店家常常要跑去隔壁请人帮忙,且多半时候要跑好几家才能求助成功。而这种时候,他会回过头看一看路边的风景。这是他一天之中难得可以放松的时间。

在榆杨几乎看不见双层巴士,也看不见叮叮车,所有人都开左舵车,靠右行——在这件事上他也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

他会数对面的楼层数,榆杨的高楼并不少,但他数过的多半都是二十层左右的大楼,三十往上的也有一些,四十层以上的就不那么多了。

每次数完楼层的时候,他都会提醒自己再往上加一个数字,因为习惯了把第二层看作一楼。

他常在街道上看见老年人,尤其是在放学时间的学校门口。

相对地,他很少看见残疾人出现在大街上,后来他注意到,榆杨的无障碍设施并不普遍,在一些剧院和博物馆甚至没有无障碍通道。

但榆杨的道路十分宽敞,视野开阔,街道两边是高大的绿树,看上去很有年份,枝干会生长到头顶的路中间。

下雪的时候看过去还要美上一些,他抵达榆杨的当天就赶上了一场大雪,从机场出来的路上,他给周遹拍了一张照片,周遹说那些被雪覆盖的可能就是榆树。

他记不得是从哪里看来的,说人一生下来不是柳树就是橡树,大约是在说韧性的好与差。他不知道榆树的韧性怎么样,也没想过要去了解,甚至没有去确认过那到底是不是榆树,他只想赶紧把手上的事儿办完,然后离开榆杨回香港去。

他已经熬过了很漫长的一个冬天,至多再熬一个,他就不用再频繁地两个地方来回跑了。

相比榆杨的冬天,榆杨的夏天要好过得多,只是同样的干燥,需要大量地补水。

他找了个地方把车子停下,带着几瓶水和一张冰垫到了巷子里,那几只猫像是常在这边出没,不像是没有主人,但看着十分干瘦。他把垫子铺好,给它们喂了些水,有一只长得意外地——他几乎没用过那个词,不过今晚上小卷毛刚用过,听起来很伤人,但他决定用这一次——那只猫长得意外地丑,却也最调皮,也就是它把他的衣服给弄脏的,这回还想惹事儿,他摁了几回,它反倒越来劲,他又试着和它沟通,但始终未果,只能举白旗暂时先投降。

车子继续往住处开,到门口刚摁好密码,门就被探出来的黑亮亮的狗鼻头给拱开了,那家伙过来就往他身上扑,他摸摸她脑袋,把刚才在花店买来的花给她,她用嘴叼住,围着他就转起圈来。

他拎起地上的花瓶,一路走进去,到沙发边坐下,这只重量快要赶上他的阿拉斯加就顺势歪到了他身上。

他和她玩了一会儿,顺着她软乎乎的毛说:“乖阿嘢,同你講件事,因為比較臨時,冇同你商量,唔好太生氣,啱啱將你嘅冰墊借畀其他隻貓用咗。”

不出他所料,这家伙不很高兴地“呜”了两声。

“下次會留意啦,唔係仲買咗花畀你賠罪?花瓶都係今日啱啱畀你贏嘅。”

阿拉斯加仍然“呜”了一声。

他就站起身来,用着很无所谓的语气:“生氣都係冇用啦,頂多等陣多讓你跑兩圈。”

知道她只吃这套,他说完故意停一停,笑着回头,这家伙果然忘了生气,追过来咬一咬他裤腿,就活蹦乱跳地拱起地上的花来,等他换了套运动衣过来,又立马跟着到了门口,积极地往项圈里钻。

这家伙喜欢抓小青蛙,总往草里拱,但榆杨似乎没有青蛙,或者也是还没到青蛙活跃的时节,他希望不要有这个时节才好。

这家伙睡觉也需要哄,但估计是今天多跑了一会儿,跑累了,没哄上十分钟就睡着了。

她是睡得打呼了,他却还没睡意,跑隔壁房间又运动了约莫一小时,才汗津津出来。

脱衣服的时候拿起表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刚过一点,他放下腕表,视线落到旁边的盒子里,最顶上是他先前换衣服的时候解下来的那根五色缕。

丑么……手艺确实不怎么好,运气么……他很久没信过了。

他停住看两眼,然后重新把那根五色缕拿出来,和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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