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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传 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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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柳叶沟之后,米禽牧北卧床休养了几日。他当然没有提路上遇劫之事,只说感染了风寒,旧疾复发。乡邻们见他身体不好,都很关照他,给他送吃送喝,还帮他照顾两个孩子。他康复后,便来到村民爱聚集的那个小酒馆,把在邠州购得的一些年货送给那些小孩们。

与此同时,他又从闲聊的村民口中得到了一个跟自己有关的消息:宁令哥死后,没藏兄妹便派人搬空了水华殿。他们也一直试图查抄米禽牧北的将军府,可派了好几次人,每次除了议事厅哪儿都去不了,还都有人中机关而亡。一些胆大的窃贼也试图进去一探究竟,可无一例外都在那座宅子里送了命。久而久之,谣言四起,越传越玄乎,说这是座闹鬼的凶宅,它的主人生前十恶不赦,死后也化成了邪神恶灵守在这旧宅中,活人一靠近就会被夺魂取命。没藏兄妹自己也心虚,便以安抚人心为由,请来高僧在门口做了场法事,然后把这宅子彻底封禁了。

凶宅恶鬼?——米禽牧北听得一乐——我这只鬼还在外面游荡呢。

或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

他把落瑶和乙埋托付给隔壁一位独居的大娘,谎称自己又要出去跑几天生意,然后独自骑马来到了兴庆府外一处密林。这里有个很隐秘的洞穴,开启机关进入之后却十分宽敞,人马皆可通行。这便是通往他将军府的秘道入口。

秘道内早就无人打理,漆黑一片。米禽牧北摘掉面具,点燃火把,沿着熟悉的通道边走边查看。枢纽处机关完好无损,看来,这秘道应该没进过人,那些闯入他府邸的人连地面上的机关都能没通过。

他牵着马直接来到了卧房背后的那个出口。也不知为什么,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来卧房看一看。

这里还保持着一年前的模样:房门大开着,被强行砸开的锁还挂在门闩上,屋里一片狼藉,衣物散落一地。屋中间的茶桌上,躺着几块带着黑迹的碎瓷,那是被他一拳砸碎的茶杯。一个敞开的锦盒放在桌面上,里面空空如也。

这就是他当初匆匆去追赵简时留在身后的一切,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止了流逝。

他默默地走进屋,拾起地上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弹掉上面的尘土,再把它们叠好放回柜子里。这些,是赵简穿过用过的东西,但都是他送的,赵简一样都没拿走;而她自己的随身物品,也一样都没留下——真是泾渭分明,简直就像是夫妻和离后妻子带走自己所有的嫁妆一样。

只是,他没有看到那把留情剑,但他记得后来赵简手里拿的还是她自己的剑。留情剑是被她带走了,还是……被弄丢了?

罢了,想这么多有什么意义?一把兵器而已。

他摇摇头,又看向那个空着的锦盒。赵简当初留给他那块手帕,表白是真,诀别也是真。毕竟,她当时走得那么决绝,要不是被没藏黑云挟持,恐怕自己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不过是阴差阳错,又一个注定幻灭的梦。

他轻轻盖上那只锦盒,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这间承载了他和赵简太多恩怨情仇的居室。

她什么都没留下,就像她一如既往的行事风格——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这样也好,自己也是时候放下前尘,去做该做的事了。就让她仅有的气息永远封存在这里吧。不再回首,便不必再有挂念。

他缓缓转身退出,关上了房门。

接着,他绕出竹林迷宫,穿过迂回的步道来到宅院另一侧的书房。这才是他此次回来的目的地。

他仔细在书架上查找,从高处取下一些似乎很少翻看的书。那是一本本药典,大多是他在大宋做暗探的时候搜集来研究毒药用的。可他从前并不屑于用毒,所以后来也将它们束之高阁。而如今,这些书突然变得有用了,不单是因为他需要给自己制药,更因为他不得不寻求另一种防身克敌的手段。

当然,这只是手段之一。

他又从书柜下方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他以前制造机关的各种工具材料。接下来的几天,他就呆在自己这座“鬼宅”中,要么看看书,写写画画,要么在院子里捣鼓那些器物。

做恶鬼也挺好的,至少没人打扰,得个清净自在。

嗖嗖嗖——!

一排银色的铁钉从他举起手的袖口里飞出,整齐地在对面的树干上扎成一条直线。他走过去取下一枚仔细端详,钉身细长锋利,钉尾扁平状如柳叶。

“就叫你‘柳叶镖’吧。”他微微一笑,掀开窄袖,露出手腕上绑着的小巧精致的弩机,然后把那枚柳叶镖重新塞进了弩膛,向下按了按,“强度还不够,得再调一调。”

***

时光如梭,转眼就跨过年关,紧接着上元节也悄然而过。米禽牧北在柳叶沟就没呆过几天,总是回去一趟又外出好几日,说是年关前后,货物能卖个好价钱。

眼看着正月十五一过,米禽牧北就又把落瑶和乙埋送到了隔壁叶石大娘的家。

叶石大娘拉着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我说梁先生啊,你身体不好,两个孩子又小,就别那么辛苦了。这才刚过完年呢,怎么又要出门?就不能歇几天吗?”

“唉,我若不出去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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