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3)
王宽在院子里跪了许久,直到再也听不见小景从山间传来的哭喊声,他才站起来,怔怔地朝门外走去。
赵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让薛映偷偷跟在后面,她自己则赶紧去看父亲。
院里的喧嚣果然惊醒了赵洪,赵简一进屋,他就急着问是怎么回事。赵简只是说小景被父母带去大辽了,没说王宽父亲的事,谁知赵洪似乎从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什么。
“渤海族的事是不是跟王曾有关?”赵洪问道,又叹了口气,“王曾这个人啊……”
赵简有些惊讶,“爹,难道您早就知道?”
赵洪摇摇头,“我不知此事,但我却清楚他的为人。当年他尚未弱冠便入朝为官,才华横溢,踌躇满志。我跟他同龄,又经常在一起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事,便结为知己至交,甚至给你和王宽定下了娃娃亲,这你都是知道的。可是过了很多年,我才渐渐察觉到,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他藏得很深,表面上是个清正廉洁的谦谦君子,暗地里的勾当只有少数人知晓。我曾试图劝阻他,他不但不听,还跟我越发疏远。后来,我被诬陷弹劾,贬至邠州,你娘又一病不起,所以我干脆就做了个闲散王爷,不再过问朝政。王曾也从此跟我断绝关系,不再承认两家的亲事。我只是没想到,他当年做过的那些事,比我了解到的还要恶劣……”说完他捂着胸口,皱紧了眉头。
“爹,您怎么了?”赵简赶紧坐在他身边帮他揉着前胸。
“爹没事,就是想起来有点难过……”他干咳了两声。
“咱别想这些了。”赵简又轻抚他的背,“那些陈年旧事,就让它们过去吧。”
“可怜王宽这孩子,唉……”赵洪接着叹道,“恐怕是他爹成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说多了,他自己也就听进去了,倒被养成了一个真君子。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该有多伤心啊……”
赵简也不禁揪起一颗心,却又不得不劝慰道:“爹,我相信王宽,他深明大义,坚韧不拔,一定知道该如何面对。”
***
王宽独自朝一个山头走去。他想去山顶看一看能不能望见小景离去的踪迹,可四野茫茫,他再也找不到他心爱的姑娘最后的身影。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上一刻他还在为赵简和元仲辛唏嘘,转眼间自己却也跟挚爱生生分离。如果拆散他们的只是世俗偏见或者生死险境,他就是拼了命也会抓住小景绝不放手。可现在他们之间突然隔上了国仇家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偏偏又是自己的父亲,无论他怎么做都会让小景陷入无尽的痛苦。他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景被家人带走,不能也不敢再去牵住她的手。
明知道是米禽牧北故意制造的打击,王宽却没法去怪他。因为真正造成这些悲剧的是真相本身,而不是真相的传达者,无论那人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而现在,最让他茫然无措的不是失去小景,而是,他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
就在这时,一支箭射到了他的脚边。他拔起来一看,箭尾上竟然绑着小景头上粉红色的流苏坠子!另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单独到南边水塘旁的小树林来见我,有要事相告。不得通知其他人,否则后果自负。”
是米禽牧北!
王宽立刻认出了这字迹。他手里捏着小景的流苏,急切地朝四周望去,却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既然小景的父母是米禽牧北接来的,那现在小景极有可能就在他的手上。事不宜迟,就算是鸿门宴,也只能去会一会了。
王宽按照米禽牧北的指示来到了小树林。他很快便察觉到四周埋有伏兵,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挺身走入了包围圈。
“小景在哪儿?”他一见到树丛中走出来的米禽牧北就立马问道。
“裴姑娘和他们的父母已经在去往大辽的路上了。”米禽牧北不紧不慢地答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王宽愤怒地举起流苏。
“哦,那是裴姑娘留给你的。”米禽牧北淡然地说道,“她说刚才走得急,连个纪念之物都没留下,就托我把它转交给你。”
他见王宽半信半疑地望着自己,便补充道:“我现在跟渤海族是合作关系,没理由伤他们的人。”
王宽含着泪默默看了一眼流苏,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到怀里,这才问道:“你把我引到这儿来,又想做什么?”
“我是想帮王公子。”米禽牧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帮我?”王宽嗤之以鼻。
米禽牧北依旧从容地说道:“王公子和裴姑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现在却因为你父亲的所作所为不得不分开,你难道会甘心么?”
“与你何干?”王宽冷言道。
“其实,此事并非没有解决办法。”米禽牧北背起手向前靠拢一步,“裴云鹤夫妇是通情达理之人,如果王公子能扳倒你父亲,让裴家看到诚意,他们未尝不会答应把女儿嫁给你。”
王宽横眉直视米禽牧北,心中敞亮,“如果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我来对付我父亲,那你就打错算盘了。为一己私情陷害亲父,非人子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