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3)
休养了一个月后,米禽牧北虽仍未痊愈,但日常起居已经不成问题。年关前后,右厢军事务琐碎繁杂,赵简成天忙得连去跟七斋过年都差点挤不出时间,以至于竟让她对米禽牧北在处理这么多事的同时还有那么多精力布局搞阴谋感到十分佩服。于是她琢磨着是不是该把这些事交还给米禽牧北,省得自己忙得不可开交,他倒成天清闲自在,不知道又在私底下搞些什么名堂。
这天,她一大早赶到将军府,直接去内院找他,可卧房书房都没见着人。山鸮告诉她,米禽牧北天不亮还没用过早膳就一个人骑着马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儿,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赵简一听顿生狐疑。这伤刚好就坐不住了,难道又在玩什么诡计?
她来到马厩,用追踪术找到了米禽牧北的行迹,便骑上一匹马跟了过去。
马蹄的印迹向西出了兴庆府,一直延伸到贺兰山。不过这一次米禽牧北去的不是凤鸣阁,而是另一条赵简没有走过的路。
赵简一路追踪过来,穿过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来到了一座寺庙。寺庙的门匾上用汉文和夏文写着“灵慧寺”。这座寺庙古朴典雅,但似乎没有什么香火。她一路来到寺庙外的马厩,看到了米禽牧北常骑的那匹马。看来,他人就在这寺庙里。
真是奇怪,米禽牧北不是不信佛吗?他来寺庙做什么?
赵简偷偷摸进灵慧寺,没见着什么人。她继续一路向前,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庭院。这座院落中生长着一些青松翠柏,树下零零落落的有一些石碑。
石碑?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块墓地。而不远处的两块石碑前,站着一个墨绿色的身影。赵简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米禽牧北。
她赶紧躲到一块较大的石碑后面,探出头偷偷观察。
米禽牧北双手背在身后,神情十分专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块石碑,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那两块碑一高一矮。高的上面刻着“平尚清和”,矮的上面刻着“米禽辰朔”,前面都插着三支燃尽的香。
原来这就是米禽牧北母亲和大哥的墓地!那今日……
赵简只知道米禽牧北的生辰在正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难道,今日就是米禽牧北二十岁的生辰,也是他母亲和大哥的整岁忌日?
正琢磨着,院门口走进来一个僧人。他身披袈裟,看上去刚过花甲,十分慈祥稳重,应该是位得道高僧。
“你已经多少年没有来了?”僧人开口道。
米禽牧北转过身,微微低头行了一个礼。“不多,也就三年。比我预计的短多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每次来都躲着你父亲。今天是你母亲二十年和你大哥十年的忌日,你要不要……”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米禽牧北打断他,“如果你让我父亲知道我来过,以后我就再也不来了。”
“唉……”僧人叹口气,“你又何必让他觉得你是个冷漠凉薄丝毫不顾亲情的人呢?”
“他怎么觉得是他的事,我只是不想自己不痛快罢了。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清净清净……”
就在这时,一个小沙弥跑了进来。“师父,米禽元帅到了。”
“我也该走了。”米禽牧北立刻说道。
“你先在旁等一等。”那僧人叫住他,“老衲一会儿有样东西给你。”
米禽牧北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敏捷地钻进了旁边一座简易的小木屋中。
不一会儿,米禽岚邵来了。他双手搭在胸前向那僧人行了个礼,“玄泽大师。”
“米禽元帅。”玄泽回礼。他看着墓碑前的两簇香烬,又立刻解释道,“这是老衲一早供上的。”
米禽岚邵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多问。他自己也取来香点上,俯下身行礼祭拜。
“清和走了二十年了,辰朔也离开十年了……”米禽岚邵站起来,叹口气道,“留我一个孤零零的老头在这世上,何其无趣。”
“岚邵,”玄泽突然直呼其名,“你怎么总是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呢?”
“他?”米禽岚邵不齿地哼一声,“他能算我的儿子吗?清和和辰朔就是被他害死的!而他甚至都不来看他们一眼!”
“其实……”玄泽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下,“牧北并非你想的那么一无是处。”
“你又了解他多少?你知道他干的那些龌龊事吗?他跟太子居然还……算了,苟且之事,不提也罢!”
“阿弥陀佛……清和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们父子误解积怨至此……”
“误解?他生下来就是个妖孽!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我米禽家注定了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现在就留下我跟他死磕了!”
“你到现在还相信那个所谓预言……”
“这是命数……你们出家人不是都信这些吗?”
“此言差矣。”玄泽摇摇头,“命定无常,皆由因果。若问今日果,昨日做者是;若问明日果,今日做者是。所谓命数,不过是己之所为促成的业报而已。”
米禽岚邵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我听不懂你这些因因果果绕来绕去,我只知道世间万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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