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3)
当米禽牧北再次到邠州的时候,他已经让宁令哥利用元昊的多疑成功地把自己推上了右厢军首领之位与米禽岚邵抗衡。但宋夏休战之后,之前作为伐宋主力的右厢军已经被裁撤了不少。只有重新挑起宋夏战争,才能帮宁令哥扩张势力,重掌野利时期的兵权。于是趁着元昊为了限制太子实力把他派到邠州护送夏皇商之机,米禽牧北便将计就计,策划了重燃战火的计划。
当然,这不是他到邠州的唯一目的。与元伯鳍的三年之约也到了期限,他特地带上周悬的密信,并故意放出风去让周围的人知道此事。在大宋内奸这件事上,他不想骗元伯鳍,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丝微渺的希望,希望元伯鳍杀周悬报仇之后,能改变主意,投靠宁令哥。
第三件事,自然就是带走赵简。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把赵王府的底摸得一清二楚。无论是成功求亲,还是用些手段,赵简此人,他势在必得。
如果杀夏皇商的计划顺利,元伯鳍和赵府都要担责,到时候就更有理由劝他们叛宋。除此之外,这三件事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但米禽牧北设的局,从来都是环环相扣,如果杀夏皇商失败,元伯鳍和赵简都可以作为后手。其实他是不愿意走到那一步的,但七斋的搅局,让这三条线像乱麻一样绕在了一块儿。
当秦无涯死在元伯鳍剑下的时候,米禽牧北就知道,自己不得不启动第二套方案了。他相信元伯鳍很快就能拿到周悬的密信,然后他会劝他去祈川寨血祭,到时候只要杀了周悬并且嫁祸给夏边军就能挑起战乱;为了防止七斋再次捣乱,他只能对他们下狠手,就算杀不死也要把他们困住;当然,赵简除外,他会利用赵王爷,让赵简成为为整个计划保底的后手。
一切都设计妥当,除了有一点:他不知道最后该拿元伯鳍怎么办。如果元伯鳍知道了自己利用祈川寨祭祀重燃战火的真实目的,会怎么选择呢?是继续杀周悬报仇,帮自己推进计划,还是会反过来阻止自己?如果他仍然拒绝投夏,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置他呢?
这是他唯一一次骗元伯鳍做一件对大宋有巨大伤害的事。他知道,如果要让元伯鳍叛宋投夏,迟早都得走出这一步。如果没法用劝说的方式策反他,倒不如逼他做出选择。就当是一场豪赌吧,哪怕赌赢的希望渺茫。
果然不出所料,这场赌局,他输了。
元伯鳍没有杀周悬,也没有杀陆观年,哪怕他对陆观年满腔愤恨。而当米禽牧北带着夏军赶到的时候,元伯鳍似乎完全忘了报仇一事,毅然跟这个出卖自己将士的罪魁祸首并肩作战。经历了这么多背叛和打压,到最后,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守护大宋。
他蹲在万箭穿心咽了气的陆观年身边,转过头看向米禽牧北。米禽牧北对上他的眼神,不禁一个颤栗。他从未见过元伯鳍这样满眼仇恨地看着自己,哪怕当年大战刚过他举着龙吟剑要杀自己为大宋将士报仇时,也未曾如此冰冷。
元伯鳍,我替你杀了陆观年,替你报了仇,你为什么却那么恨我?
元伯鳍站起来,提着剑独自一人朝米禽牧北走来。
“米禽牧北,三年前宋夏交战,九千将士命丧于此!我为了寻找所谓的真相,成为你在大宋的一根刺。我以为放弃自尊,就可以找到真相,可是我错了。陆大人说得对,战旗不倒,军魂不散。这一仗,我为了死去的兄弟而战,为了身后的家国土地而战!放心,我大宋将士,一定会守到最后一刻。众将士听我号令!保护周大人!其他人,全力擒贼!”
米禽牧北揪着一颗心,听元伯鳍在自己面前说完这番宣战誓言。三年来,他费尽心机,想要改变元伯鳍的心意,可如今,一切却都回到原点。他们再次在这里,在祈川寨,作为争锋相对的双方,在战场上厮杀。
元伯鳍还跟当年一样,一人一剑,勇猛非凡。眼看着他不顾一切地朝自己的方向冲杀,那把龙吟剑在他手里沾满夏军的鲜血,米禽牧北只感到深深的挫败。元伯鳍这柄利剑,终究还是不能为我所用。为了大局,如今也只能放弃了。
受伤的元伯鳍被骑兵打掉手中的剑,却徒手掀翻了对方的战马。米禽牧北终于忍不住,飞身下马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再三两招,便把自己的那把剑对准了元伯鳍的胸膛。
剑尖只刺进护甲,很浅。米禽牧北举着剑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他不甘心,也下不去手,似乎仍在等待元伯鳍做最后一次选择。
“值得吗?”他咬牙问道,眼眶有些发红。
只要元伯鳍认输,只要他不再抗争,甚至不需要他答应叛宋投夏,米禽牧北都打算立即收手。挑起战争只需要杀了周悬。元伯鳍的命,或许还可以留着,就像三年前那样。
可这真是异想天开啊。他发觉自己的剑柄突然被元伯鳍死死拽住,越来越大的力量将剑拉向前方,自己几乎就要脱手。他连忙握紧剑试图往回拉,却在惊慌失措中失了力道,最后只能任由元伯鳍把剑柄连着自己一起拽到他的跟前。他低头看时,那把剑已经深深刺进了元伯鳍的胸膛。
“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的。”元伯鳍口含鲜血,一字一顿狠狠地说出这句话,眼中全是鄙夷。
所以,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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