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4)
兴庆府到凤鸣阁之间,就算快马也要一两个时辰。米禽牧北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两架马车和一些卫兵。山路崎岖,马车走得很慢。任是他们天不亮就出发,来到山下的白桦林时,也已是日头高照的正午。
今日的白桦林格外幽静。米禽牧北察觉到异样,一路走走停停,警觉地观察四周的动静。他很快看出来:本应该守在林中的暗哨,一个都没有了。显然有人动了手脚,但四周似乎又没有对方什么人。米禽牧北担心凤鸣阁出事,顾不了这么多,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命令车马加速前进。
就在他们转过一个弯路之后,耳边似乎传来嗖嗖的风声。米禽牧北大呼一声“有埋伏”,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听声辨物,他察觉到有什么纤细的东西朝自己飞来,便在空中踢开棕色的袍襟,像一面巨大的屏扇遮挡在身前。几枚银针齐刷刷地扎在了袍襟的下沿,他顺势夹起那几根针,朝着飞来的方向投掷回去,树林中一阵骚动,一个人滚向一边。
待他从空中落下,马已经受惊,他一踩马鞍便跳到了马车顶,这才看到随从的卫兵都中了银针纷纷倒在地上。
还未等他站定,一根根削尖的木桩便从两边的树林里飞射而出。米禽牧北灵活地左闪右躲,一一避过。看来对方先把其他人放倒,是冲着要他一个人的命来的。
最后一根木桩刚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米禽牧北便瞥见身后寒光一闪,一把利剑朝他的背部刺来,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俯身躲过剑锋,从马车顶部翻身跳到地上,又见那人紧追不舍,明晃晃的剑刃随即从高空劈下。
这一次,米禽牧北看清楚了那把剑,也看清楚了举着剑的那个人的脸。
“元仲辛,你疯了?”
米禽牧北再次侧身躲过剑锋,转身踩着身旁的一棵笔直高大的白桦树三两步便跃到了高处。
元仲辛一惊。他在牢城营里见识过米禽牧北的轻功,但没想到能这么好。他也不示弱,重新跳回马车顶再借力飞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拉开了距离,米禽牧北终于可以喘口气。
元仲辛眼里冒着火光,狠狠地说道:“米禽牧北,你还记得我们打的那个赌吗?我说过,你终究会死在我手里。”
“我当然没有忘。可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吧。”米禽牧北的语气不合时宜地轻松。发现是元仲辛之后,他不用再担心赵简,倒是放心了不少。
“这盘赌局我坐庄。你什么时候死,当然是我说了算。”
“呵,”米禽牧北冷笑一声,“你拿着你哥的剑,就是专门来杀我的?”
“你居然还记得这把剑。”元仲辛举起剑尖直指他的方向,“也好,就让你明明白白死在我哥的剑下替他偿命!”
“这把剑,我当然记得……”米禽牧北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剑一眼,旋即又轻笑,“你觉得,用了这把剑,你就能杀得了我?”
“怪只怪你太自大。一个武将,出门连件像样的兵刃都不带。”
“呵,那你也得先追上我。”说完米禽牧北便飞出了两三棵树的距离,如履平地。
“你就只会逃吗?”元仲辛大喊一声:“薛映,拦住他!”
一直跟踪在一旁的薛映如鬼魅般从天而降,两把刀疾风骤雨般直逼米禽牧北。米禽牧北一惊,转身往回跳,却见元仲辛在另一侧守株待兔。见高处无路,他只好重新回到地上。
“你还找了帮手?”米禽牧北冷笑道,“七斋其他人呢?你怎么不把赵简王宽一块儿叫来?”
“对付你,我们两个就足够了!”
元仲辛重新举起剑向米禽牧北冲过来,而薛映只是在一旁举着刀防止他逃走。
米禽牧北还是挺忌惮那把剑的。他不断地东躲西晃,尽量拉开和剑锋的距离。由于扭动过多,胸前被赵简刺中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迟早会体力不支。不过他很快看出来,元仲辛的剑法真是破绽百出。
就在元仲辛自以为已经占了上风的时候,米禽牧北突然对着剑口冲了过去。元仲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一击致命的机会,大张开手臂直把剑锋送向米禽牧北的咽喉处。而米禽牧北在剑刃离咽喉不到一寸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头一躲,一缕发丝划在剑锋上缓缓飘落,而元仲辛的手腕却已被他袖中的匕首刺破。
元仲辛惨叫一声,那把剑便落入了米禽牧北的手中。接着米禽牧北飞身而起,狠狠地把元仲辛踹倒在地。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守在一旁的薛映看到元仲辛口吐鲜血,才赶紧拔刀劈向米禽牧北。可手中已有利剑的米禽牧北,跟刚才判若两人。他不再躲闪,而是挺身站在原地,直接挥剑抵挡。剑上每一次反向的力道,都足以震得薛映拿刀的手瑟瑟发抖。这比当初梁竹给他的冲力,还要强上好几倍。元仲辛看着米禽牧北挥剑的姿势,竟然有几分像元伯鳍。这把剑,他似乎用得很熟。
“你还是收手吧。”米禽牧北对薛映道,“我怕一会儿我一个没忍住,你的刀就要报废了。”
薛映横眉竖目,仍然不管不顾地挥刀劈来。米禽牧北侧过剑锋,两把刀的利刃在剑刃上刺耳地划过,火花四溅。这时米禽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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