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宋夏边境处的一座荒山上,有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七斋一行带着米禽牧北在这里落脚等待消息,只因他身上还背着夏的通缉令,暂时无法通过边境关卡。
“我说,都到这儿了,怎么还把我绑着?”
米禽牧北耷拉着脑袋坐在一张木椅上,双手合在身前,手腕和脚踝上绕了好几圈铁链,胳膊和上身则被链索五花大绑地固定在椅背上。从邠州一路过来他就这样一直被绑着,遭过路人的侧目白眼,受过村妇的指指点点,还被从后面追来的元仲辛一脚踹下了马,真是窝囊无比。
他还穿着在祈川寨时那身白袍黄金铠甲。胸前点点血迹,已经风干发黑。
那是元伯鳍的血。
赵简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现在的情况是:你,把我爹绑架到了夏,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而我,把你从邠州大牢里捞出来,并绑了你,威胁你带我去见我爹。剧本就是这样写的,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又没别人,我们演戏给谁看啊?”米禽牧北口吻中带着委屈。
“在见到我爹之前,我是不会给你松绑的。”赵简狠狠地说。
米禽牧北叹了口气,伸着脖子向门外望了一下,“七斋其他人呢?”
“去巡视周边,采集补给了。”
米禽牧北满意地一点头,这才正色道:“我们的具体计划,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元仲辛。你来的路上已经说得太多了。”
“我信任七斋的每一个人。这件事情,必须要跟他们讲清楚。”
“赵简!” 米禽牧北厉声急呵,随即又暗自低头,似乎觉得不该这么凶。
赵简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既然他们都来了,我们就需要跟他们合作,否则反而会坏事。”
“难道不是你把他们招来的吗?”
“这么大的事,一旦公开,他们迟早会来。不跟他们说清楚,难道你想等着他们到时候来砸场子?”
米禽牧北一时语塞。他知道赵简说得有道理,语气也软了下来,“可你就不怕元仲辛知道此事之后,会搅乱我们的计划?”
“他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
“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赵简低头直视米禽牧北,目光凌厉,“我跟他的关系,轮不到你来挑拨。”
“好好好,都听你的,娘子!” 他乘机露出一个故作纯真的笑。
赵简威胁地看了他一眼,“你再叫一声试试?”
“哎,我们不是都好事已成?我叫你娘子有何不妥吗?”
赵简两眼一瞪,右脚跨上椅沿,左手撑在米禽牧北耳边的椅背上,一把匕首嗖地横在他面前,抬起他雪白的下巴。米禽牧北赶紧摆出示弱的表情,大气不敢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求饶地看着她。
“你给我听好了!”赵简咬着牙说,“陪你演戏,只是我作为大宋暗探的任务。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也不要企图再利用我为你做什么。事成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跟你再有半点瓜葛!”
“你真的觉得,我对你只是在演戏?”米禽牧北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温和,带着一丝沙哑。
赵简手中的刀微微一颤,但她很快稳住了。“难道不是吗?你从参加我招亲的那天起,就在策划这个局了吧?”
“我……”米禽牧北竟然不知该如何辩解,“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都只是布局吗?”
“看破谎言,斩开虚妄——这可是你教我的。”赵简认真地回答。
还真是个好学生啊……米禽牧北欲哭无泪。
赵简收回匕首,直起身来,“对付你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别信。”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郁起来,“元大哥和陆掌院是怎么被你害死的,我可一直记得。”
她看了一眼米禽牧北胸前的血迹,不由得握紧了匕首。转身正欲离开,却听米禽牧北在身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陆观年是罪有应得。至于元伯鳍……我其实并不想杀他……”
赵简鄙夷地回头:“你想为自己脱罪?呵,原来你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啊。不过你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因你而死,这笔帐,只能记在你的头上。”
米禽牧北望着赵简离去的背影,体味着下巴上刀刃残留下来的冰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或许,赵简说的对,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情实意,哪些是局中做戏。
对元伯鳍,便是如此。那么,对赵简呢?
***
郊外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中。
“和亲?!!!”元仲辛脑子轰地一下炸了。
“你先别急!听我解释。”赵简赶紧拉住他的手,王宽也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具体方案就是这样。”赵简继续说道,“现在官家已经准备向元昊发出和亲文书。既然是和亲,大婚当日,元昊一定会来参加。到时候,就是行刺他最好的机会。等行刺成功,我们就可以回大宋了。”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婚宴行刺?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大宋诚心和亲,米禽牧北诚心娶亲……”她没顾元仲辛在旁边翻着白眼咳了一下,“我们就都能轻易地洗清嫌疑。有谁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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