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一日

和锦妃告了假，林司真只身出了趟宫，宫外一辆马车早早地就候在那里。

车夫是四爷的人，林司真犹豫了一番，上了马车，没有想到四爷坐在里面。

“你还好吗？没有吓到吧？司真？”四爷轻笑一声，颇有玩味地朝林司真伸了手。

林司真无视四爷，在他的对面坐下，“看来四爷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也不止水袖一人。”

“哈哈哈。”四爷大笑，“我说过要保护你，怎么可能只让一个小丫头在你身边，昨日，如果水袖没有准时赶到，那么昭阳宫的昭纯苑今天一定会成为废墟。”

林司真脸色由平静转怒，她道：“四爷，你有能力救水袖和我，为什么不救，一个女子的清白在你眼中这么不值一提吗？”

“她只不过是一个丫鬟，本就是醉仙居的姑娘，只损伤一个丫鬟已经是现在最好的结果，更何况她又没有性命之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暴露其他人。”四爷没有想到林司真反应这么大，不由自主就开始解释。

“停车。”不在一个频道，林司真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她挪到车头，拍打车门。

四爷一把抓住林司真的手腕，勾住她的脸，轻捏下巴，逼迫她转过身对视自己，“林司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你要舒舒服服过一世，我自可送一笔银两给你让你过上想要的日子。可是你告诉我，你想要回去，那就请你收起你那不值一提的怜悯心，因为你必须再次去面对背叛，去经历一切死亡，才有机会回去。”

“即使我承认你说的话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无法认同，我多年所接受的教育，我父母的教诲，都不容许我无视一切不公平的对待，我想回家，虽然那个世界也并不完美，但是确实摒弃了很多现在这个时代的糟粕，当然，我同样不需要你理解。”

马车没有听从林司真的命令，继续快速行驶在街道上。

四爷想了想，突然认同地点头，放开了她，意味深长说：“我一直觉得你与众不同，但又说不出所以，原来，你不是真正的林司真。”

“不是又如何？”林司真顿了顿，说道：“是又如何，对你而言，我是谁没有区别，不是吗？”

“司真，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一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抛弃，母亲为了抚养他，被迫去了司坊当佣人，小男孩从小被人瞧不起，经常与人打架，因为他一直被人骂是一个野种。后来，她的母亲莫名其妙死了，那一年，小男孩还不足八岁，他无路可走，把自己卖给别人当奴才，可是无巧不成书，那家的家主竟然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的父亲从不认他，只是把他当一条狗，后来，他的父亲这辈子第一次认下他，确是因为他要用他的性命抵换他其他儿子。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得到所谓的公平。”

林司真唏嘘，久久未开口，马车突然停下，她拉开帘子，朝外面望了望，车子已经停靠在林府的正门口。

“四爷，不堪的过往，痛苦的一生，并不是凌驾在别人之上的借口，不是做媳妇的时候被婆婆欺压，等做了婆婆就可以同等对待自己的媳妇。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而不是牺牲别人。”林司真说完，从车上跳了下去。

马车并未短暂停留，很快又向前行驶。

“司真……”

林司真还未踏进林府大门，就被身后的林仲栋叫住。

“不忙的的话，随父走一走。”

林司真本来回府一次，是为了拿落下的腰牌，谁知一出宫门就遇上了四爷。

她望了一眼地上的车辙马迹，突然感慨到，厚此薄彼的父亲也不止一人。

“父亲大人有话要对司真说。”

林仲栋背着手径自向着街市的方向走去，林司真不得不跟在后面。

“知道你为什么叫司真？”

“难道不是我亲生母亲姓司吗？”

林司真想过，虽然幼年那段记忆有限，但是自己的确是后抱进府，她的生母也从没有进过林家的门，林仲栋如果给她取名字，自然随着林若云的名字来，可是她叫司真，十有八九定是亲生母亲取的，司也算是一个姓氏，母亲给她取名司真, 定是希望她活得真实。

“你怎么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林仲栋停了脚步。

“父亲，您不改我的名字，想来也不想瞒我。”林司真一笑，挽着林仲栋的胳膊继续前行。

古代女子内敛，即使父女之间，这一挽，林仲栋有些不自在，胳膊动了动，并未挣脱，“你确实比我其他两个儿女要出色，只可惜你是一个女孩。”

“我既不喜欢从文也不喜欢从武，所以还是做女孩好。”林司真放缓了脚步，适应着与林仲栋同一步伐。

“本以为你只遗传了你母亲的容貌，没有想到，你同样也遗传了她的智慧，如果她还在世，应该很欣慰。司真，为父过去的确疏忽了你一些，可是毕竟也没有太过苛刻与你，你是林家的子嗣，即使是女孩，也该为林家出一份力。”

林司真早就猜测到母亲的不在，可是从别人口中确认，却又是另一番感受，她抽回自己的手，顿了顿，鼻子莫名酸楚，眼角有一股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