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3）

林司真整个元年都蔫蔫的，因为没有家人的春节是不完美的。

城市禁放爆竹，林司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烟花了，冯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许多花炮，硬拉着躲懒的林司真去院子赏礼花。

而她，实在累到无心情。

除夕之夜守岁不能眠，在蘋玉轩听了一夜的曲子，咿呀咿呀，脑壳疼。

初一一早，没睡几个时辰，又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祭完祖先，叩父母兄姐，磕不完的头。

接连几日，府中就是流水席面，上门的客人，林司真认识的还不到五只手指头，陪笑笑得她腮帮疼。

此刻，初四晚上，刚结束一场席面。

林司真已经疲惫不堪，特别想到后一日还要进宫参加春宴，想吐的心都有。

“小姐，你看，好漂亮。”平儿沾光一起在旁观赏，手里还捏着林司真给她的糕饼。

林司真实在站不动，找了个石凳坐下，天空烟火绽放，忽隐忽现，亮的时候衬托她那娇艳无比的少女脸颊，看得冯翀如痴如醉。

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只镯子，不由分说，迅速套在林司真的手腕上。

“舅舅……”林司真也看不清楚东西的好赖，伸手就要取下，却被冯翀阻止。

两人一拉一扯，看得一旁的平儿脸上露出怪异之色。

“阿真，上元节之后我便要随父亲出征戍边，如果这次能够凯旋回来，我便向王上请旨，我知道你从小寄人篱下，谨小慎微过日子，这次回来，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小厮们还在远处放着爆竹烟花，淹没了冯翀的说话声，但林司真听得真切，看得也真切。

“冯舅舅……”

一声巨响，由远至近，一只爆竹冲上天空，拐弯又窜到了林司真这边，林司真本能低头捂耳，而冯翀不假思索用身体护在了她身上。

好在并未伤人。

小厮们以为闯祸，害怕地上前来磕头，冯翀只是一笑，挥手让人去吧。

冯翀是真喜欢林司真，上一世，元亓二年，也就是梁嘉珩称王第二年，冯氏进宫求林司真给弟弟冯翀指一门婚，看中的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林司真自然是唯命是从。

王后下的旨意，冯小将军自然也是俯首帖耳。

只是，钟家小姐也是一个可怜人，嫁过去没有多久，就闹着和离回家。

没有结果的婚姻，强行捆住两个人，对谁都是伤害。

见林司真发呆，冯翀以为她吓住了，拉起林司真，检查周身，“阿真，你没事吧。”

林司真摇了摇头，只是抚了抚压乱的头发，眼底莫名红了一圈，冯翀是一个比她父亲还要真心待她的人，也是她来到这里对她最好的一个。

如果他能远离纷争，便是她最大的欣慰。

***

王宫的这场春茗办的比往年都盛大，请了全都城所有的官眷和王亲贵胄。

时间点一打乱，就没有上一世可参照。

是福是祸，林司真觉得只有靠自己。

林若云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后，收敛很多，在进宫当日，紧紧跟在母亲之后。

午宴过后，男女分席而聚，女眷这边，由王后娘娘和萧贵妃主理。

主要活动无非是游园赏景，两位贵人被一群官眷分别簇拥，逢迎阿谀，各怀心事。

另一边还有投掷游戏，各宫的娘娘们会拿出一些珍玩首饰作为彩头，让那些小女娘们去投中获取，还有投壶，猜谜，猜对子等活动。

校场有一场射箭和蹴鞠比赛，由陛下亲自坐镇，很多女娘们也会跑到那边去观赏，场面比这里更热闹。

林司真第一次意义上见姬素玉本人，还是小帝姬阿瑾牵着姬素玉来找她。

林仲栋是武将，姬家是王亲侯爵，彼此互看不上眼，更别谈相识。

残存记忆，仅仅在于姬素玉是未来的永王妃。

“素玉姐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司真姐姐，你给我的九连环，还是司真姐姐解开的。”阿瑾一手牵着素玉，一手来抓林司真。

什么九连环？那玩意不是后来被梁嘉珩拿走了吗？

林司真有些心虚。

姬素玉的性子，倒有几分似红楼中的林黛玉，瞧着林司真的时候，虽谈不上傲慢，却有几分清高，轻声说道：“我原以为只有阿珩能解开那九连环，没成想到，除他之外，还有小姐。”

我哪能解得开那玩意，都是古人打发时间自虐的玩具，林司真心里想着，脸上却尴尬地回之一笑，一旁站着的林若云也觉得无趣，更不喜欢姬素玉，便自顾自走开了。

“素玉姐姐，我没骗你吧，司真姐姐长得很漂亮，和二王兄也很相熟。”阿瑾童言无忌，全然没有顾及姬素玉的脸色变化。

“阿珩的眼光素来很高，放在眼中的自是最好的。”姬素玉的醋意都快溢出来，不时又打量了林司真一番。

林司真捏了捏小帝姬的手，赶紧解释：“姬小姐误会了，我和齐王殿下并不相熟，不熟，整个王宫恐怕只有小帝姬才抬爱我这个小庶女。”

姬素玉深吸了一口气，气顺了，似乎也觉得林司真话说得有理，挤一个牵强的笑容，“林小姐也不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