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酥鸡(1 / 3)
傍晚的市场临近收摊,人影依旧不减,多的是人背着大道对着摊位在挑挑拣拣,脑子里预想着今天晚上或之后一日三餐,该做何等美味饱肚的菜肴。
阿若牵着顾离的手,刚逗完在书店门口顶着红色气球呼哧呼哧追着玩的小狗,还有抱着毛球到处撒欢的小猫咪,笑得不亦乐乎。
两个人别过街道上的单车人影,走过馄饨汤粉店,谢过果菜摊贩络绎不绝的热情,在人潮尾声、车流低鸣中,朝着目的地一路穿行。
晚霞的光照着水泥铺就的巷子路,肠粉蒸笼里冒出一阵阵热腾腾的白雾,刚出炉的卤水热气氤氲浓香飘溢,醇香的猪油与莹白的米粒在抡得冒出火星的锅铲里翻来炒去,与翠绿金黄的葱花蛋液在半空之中在炉火高窜时滋滋相撞,表演了一出淋漓尽致之街头蛋炒饭的联动奇遇感官。
水果菜摊的小贩在路边扎堆热情吆喝,喇叭里是富有地方腔调的普咚话与划算超值的福利折扣,粮油小卖铺劣质音响始终在流行洗脑与经典流传两种曲风中来回打转,海鲜塑料池里打氧的气泡咕噜咕噜直冒个不停,单车棚里车轱辘连着链条齿轮一节节开始转动,行过之处,车铃声声清脆作响。
人间烟火,万物律动,最抚此时此刻凡人之心。
“真好啊——好香啊——”
阿若闻着空气中热辣滚烫的各色美味,已经数不清楚咽了多少次口水了。
垫肚的雪糕与甜品早已在一路上消耗殆尽,敌不过美食诱惑的小馋猫,最终还是将魔爪伸向面前摊位的八珍香酥童子鸡。
八珍香酥童子鸡的摊主号称这道小吃是宫廷状元特寻八味养胃珍材、为七旬老母亲研制后流传民间的名品小吃。童子鸡先腌后卤再炸,剪刀切块,配上芝麻香葱各式蘸料,光闻着就垂涎不止,入口又香又脆,又酥又嫩。
阿若咬下一口鸡腿,一脸满足,忍不住发出连连感慨:“哇啊啊啊——这个味道——哇啊啊啊,这一口,就是这一口,啊,谁懂,感觉我瞬间又活过来啦。”
顾离不由得被阿若的夸张感叹逗得失笑:“慢点吃吧,都是你的,不够咱们就再买一份。”
“够了够了,我知足了......”
阿若感动得呜呜地还在嚎:“我还以为我吃不下,幸好战斗力还足,不然吃不到这一口,我今晚铁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小姑娘沉浸在美味里不能自拔,喜滋滋地邀着顾离来上一口:“兔子先生,要不要试一下,真的很好吃。”
顾离接过竹签,转手径直投喂着眼前的小海蜇,眉眼含笑:“有这么好吃嘛?”
阿若疯狂点头,咬着酥肉的嘴巴含糊不清:“非常好吃,菜市场里拔头筹的好吃!!!”
卤香味本就在菜市场这块小小的天地里独占鳌头,让人欲罢不能的同时,没想到还能在热油里复炸一轮放大香味。香味炸开的那一瞬间,简直绝了。
她当年路过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一瞬间这个味道陷进去的,记了好久。
她想这个味道很多年了。
手中满满一袋的香酥鸡,成为记忆中不可复刻难以寻觅的美食。如今到手,浓郁温暖的香气,瞬间就勾起了记忆中的馋虫,将沉浸的思绪里等候的小小身影无限拉长,曾经念念不忘的小小期待,此时此刻,不动声色,渐渐被握在手中。
“真的很好吃!!”
阿若顿了顿,笑着一脸感慨:“我都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够吃到它。我想这一口,已经想了好久了!!”
“我小的时候,手里头没有什么零花钱,家门外也只有一家老婆婆胡乱搭建的违规小卖铺,进货也专挑那种一袋数量多然后可以拆出一根一根卖的那种零嘴,吃得久了,就会觉得单一又寡味。所以嘛,我小时候最最期待那些挑着两头扁担、推着小车走街串巷的零嘴小吃了。”
“兔子先生,我跟你说,那些可好吃了——有撒了两层棉白糖的豆腐花,红糖化开的热凉粉,香蕉水化开的白凉粉,一刀切下来裹满芝麻花生的甜滋粑,裹满面糊下锅油炸的虾饼,煎得软糯薄脆的番薯面糊,还有那种推着老式单车一边敲着铁片收废品一边卖着的麦芽糖,我小时候随便路边捡块废铁,就可以跟阿叔换两块硬邦邦的麦芽糖,含在嘴里很久才化,能甜一整天,别提多好吃,蛀牙也值了。”
“诶,但走街串巷的,就没办法每天都能遇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在吃得到。”
小小的海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对童年美食的惆怅失望。
“所以我每次想吃的时候,大多数都吃不上。只能嘴馋只能眼巴巴地等着盼着,思而不得,爱而望之,只能攒着一块两块的零花钱,希望等他们再来的时候,我就可以给钱,就可以能够一次性吃个痛快吃个饱了。只是每一次都会担心,怕下一次要等很久,怕下一次他们突然就不来了,也怕下一次,味道就变了。”
顾离微微地垂眸,安静地听着,仿佛可以想象得到小阿若嘴馋的场景——小小的女孩听着门外吆喝声与铁片敲动的清脆声响,一边数着手中仅剩的零花钱,一边趴在窗口眼巴巴地寻觅着声音的来源,唯恐晚一点,那挑着豆腐脑敲着麦芽糖的姨姨阿叔人就要走人了。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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