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1 / 3）

普罗修特吐了口烟圈，将烟头甩到地板上碾碎，不慌不忙地把手枪塞到面前躺在地上老头子的嘴里。

“别叫个没完，你还不知道究竟惹了谁吧？”

壮烈成仁从房间的黑暗处慢慢显形，睁开身上无数双眼睛盯着老头，老头本来就苍老的皮肤像是一块腐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褶皱起来，他不知所措地蠕动着身体，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现在才想坦白太晚了，既然上面派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套出什么情报，你那些破事儿早就被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其他你留着和上帝说去吧。”

其实普罗修特还可以再问出一些情报，只是这老头的办公室实在诡异，墙上用相框挂着被裁剪下来的报纸，只有一张沙发和办公桌椅摆在正中间，他坐在沙发上，正对着一面巨大的镜子。直觉告诉普罗修特最好不要待下去，于是扣动扳机。

那具尸体没有停止老化，很快彻底风化变成一滩粉末。

他松了松领带，优雅地拿起自己的礼帽，开门，若无其事地走出了这家银行。

银行门口不远处，爱尔克卢站在路灯边安静地等待着。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她打量普罗修特笑道，“看来任务很顺利。”

“非常顺利，那老头子听到我说知道他儿子的下落就毫不犹豫地请我进办公室了，还贴心地帮我支开了所有的目击者。”

“你也没撒谎。话说回来他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被霍尔马吉欧杀了，”普罗修特回答，“尸体应该还关在他的蜘蛛瓶子里，没来得及被吃干净。”

“这次你们两个大赚特赚了。”

他们沿着街不急不缓地走着，有警车拉响警笛朝银行大厦飞驰而去。

“这次尸体发现得倒很快，”爱尔克卢有些惊讶。

普罗修特皱皱眉头，他的的确已将那老头变成一滩粉末，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他已经遇害，更何况这次没有人目睹他们一起走进办公室，警察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街上人很多，他感到浓郁的不安，几次回头确认没有人跟踪。可是直觉告诉他确实有什么缠着他们，一时没办法甩掉。

爱尔克卢也停下来，察觉了他的异常。

“怎么回事？普罗修特，哪里出了问题吗？”

他们走到某个店铺前，橱窗里不合时宜地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她望过去，镜子里普罗修特的背影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然而街上并不存在那男人。

“喂…！普罗修特，小心背后！”

话音未落，普罗修特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她的眼前。

——

普罗修特此时被捂住口鼻，被身后极其高大的男人用胳膊锁喉。他举起双手示意他不会反抗，一边偷偷放出壮烈成仁。

明明仍然身处商业街，但是周围的人和眼前的爱尔克卢突然消失了。

“你放出了替身能力对吧？”背后的男人阴恻恻笑起来。

“我劝你不要使用替身能力，否则你那可爱的妹妹会先被你杀死。”

爱尔克卢惊恐地愣在原地，想起那一瞬间普罗修特身后镜子上出现的不存在的男人，以及普罗修特就这样凭空消失，不寒而栗。

紧接着她的皮肤以极快的速度老化了起来，虽然她看不见壮烈成仁，但她知道这意味着普罗修特使用了替身能力。

不知道他出任务前具体设定了什么老化标准，她推测既然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一个老头子，大概率是身体的无机物成分比例，老年人身体含水和钙盐越多老化越快。

观察周围，不出所料地老人以比她快得多的速度老去。面对壮烈成仁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选择逃走，保证自己活着。

靠跑肯定来不及，她一脚踹开旁边坐在摩托车上目光逐渐呆滞的男人，那男人因为老化反应迟钝，重重摔在地上，她跨上车，飞速地逃离这个街区，希望距离越远越好。

不知道开了多远老化依旧在继续，爱尔克卢这才切身体会到壮烈成仁的恐怖，超大辐射范围让她总觉得像被命运裹挟不论怎样都逃不过死亡，真搞不懂性格多恶劣才会有这样的替身能力。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快点儿找到里苏特或者梅洛尼，让他们想想办法。

不知在什么时候老化停止了。

——

普罗修特明明释放出了壮烈成仁，也感受到周围的生命体正在衰老，但是却看不到壮烈成仁的究竟在哪里。

让壮烈成仁失控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想，于是识趣地停下了老化。

“你是警察？还是其他帮派的？为什么绑我？”

身后的人见他并不反抗，将他推到身前，普罗修特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高大颀长，目测身高快要两米，只比里苏特矮一点，眉眼深邃，长得倒是不赖，不像本地人，倒是有些像阿拉伯人。

“你今天杀的老头可是我的老主顾，”那人说，“就是那个银行的老肥猪，要不是你，我本来可以拿一大笔钱，现在我要你的命去和他的家人换钱。”

“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

“我亲眼所见，你那老化的替身能力倒是又恶心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