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伍（4 / 8）

了一大包零食；王朵得了一张奖状和五根棒棒糖；范鹏是第三名，他的奖励是五块钱。

三人站在讲台上合影，我坐在最后一排做自己的事情。

我和陈旧约定好每天都写日记，在最前面的一页上还设计了我们以后要一起住的小屋。我用铅笔描着平面图，害怕陈旧看不出哪儿是哪儿，还特地标了名称。

陈旧在培训机构补过英语，她有个英文名叫Candy，我沾了她的光，也拥有了自己的英文名，是飞儿乐队的一首歌的歌名——Lydia。我们私下都这样叫彼此，不过不敢叫得太大声，因为会有异样的目光。

我没有太多感触，所以日记里写的都是小说。

“顾总驱车赶来时，阿笙已经死了。”

“失忆的阿笙问欧阳镜，她到底属于哪里。欧阳镜不回答，阿笙便晃着他的胳膊撒娇，‘欧阳哥哥，告诉我嘛。’这一切都被林沐儿看在眼里，趁无人，林沐儿扇了阿笙一巴掌，冷哼道：‘就凭你也想跟我抢欧阳哥哥？欧阳笙，你去死吧！’阿笙还手，不巧却被欧阳镜看到……”

我把前些年撒在蒲觐安那边的狗血通通撒向陈旧，陈旧看得乐此不疲。我们还对里面的情节进行了配音，由于我一人分饰两角，场面变得过于怪异。

上一秒我还是楚楚可怜的阿笙，下一秒我就是咄咄逼人的恶毒女配林沐儿。

我跟陈旧坐在楼梯间，笑得前仰后合。

王朵冷脸抱着作业本路过，留下一句幼稚。

“我听说一班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女生，名字也特别好听，姓左，叫左念慈。我们下节课下课去看看吧！”陈旧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情报，分享秘密般分享给我。

我和陈旧偷偷摸摸地溜到一班教室门口，传闻中的左念慈美女正站在凳子上写课表。念慈的手细长，握粉笔的姿势都显得那么美。她的头发及腰，随意披着，如乌黑的瀑布倾斜而来。

何花从我和陈旧身边经过，我拉住何花的手臂。

“嘿！何花！”

站在走廊上闲聊的男生们听到了我口中喊的名字，纷纷指着何花笑，说她的名字土。何花羞红了脸，甩开我的手跑进了教室，趴在桌上抽泣。

我不知道何花在学校里不叫何花，叫何镜茹。

我后来专门去找何镜茹，真诚地跟她道歉。

镜茹笑着摆摆手，说她已经没事了，我不用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对我来说，其实不难说出口。蒲觐安说过，会说对不起的人才是珍视感情的人。

可他没告诉我，对不起这三个字，对方可以拒绝接收。

—

陈旧的到来让我从蒲觐安为我打造的世界里走出来，久而久之，我发现陈旧和我很像。我们的父母都离婚了，我们都是被家里的长辈带大的，我们的小说狗血程度不相上下，我有我的欧阳镜，她有她的紫蝶……

陈旧也是唯一一个迎合我的人，我说什么她都觉得我是对的，就像许世杰一样，永远崇拜我，永远只崇拜我。

夏夏季悄然来临，女生们纷纷穿上了好看的裙子。

托妈妈的福，我有了好多新裙子，款式都是偏成熟的，是初高中的姐姐穿的那种连衣裙。妈妈还挑了几条好的送给许圆姐姐，以表示对梦阿姨一家的感谢之情。

我和陈旧都穿着连衣裙，走在街上一人一只耳机，慢吞吞地走到那个名为大寺巷的地方。这是我们放学的必经之路，也就是前文提到的那个坡。

牛鑫宇一干人走在我和陈旧后面窃窃私语，我扭头眼神警告他们，他们满脸笑意地指着我的腿上，“姜千，你一条腿是陈旧两条腿的宽度。”

我心虚地扫了自己的腿一眼，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此，我的所有小说女主角，所有幻想的无敌大美女都变成了陈旧。我再也想不出以自己为主角的剧情，因为，没有主角有大粗腿。

“那你怪陈旧吗？”蒲觐安低头捡起我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卡片。

我蔫蔫地垂着头，有气无力地接过那张卡片，“我怪我自己腿粗。”

陈旧那么好，我不怪陈旧。

蒲觐安失笑，说我是笨蛋。

蒲觐安，我不是笨蛋，你根本就不懂我，你才是笨蛋。陈旧对我好，她人美心善，宠爱和夸奖都是她应得的。就像我不嫉妒你一样，蒲觐安，你以为的毫不费力，可能是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我守着自己的小幸福就好。

“姜千，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的视线还停留在路边的棉花糖机上，叔叔带着深蓝色的袖套，用细签绕棉花糖机中心好几圈，棉花糖的形状渐显，粉色的外壳，蓝色的内芯。

“可我做不到。”

我低声说，不知道蒲觐安有没有听见。

—

雨滴砸在水洼里，来势汹汹。

屋子里的地面潮湿，楼上放了好几个水桶接雨水。

我们家的老房子真是有些年头了，外公外婆常在这屋里待，天一冷就喊关节痛。外婆跟我住楼上，每次她上楼时都十分吃力。

妈妈决定白天在门市卖衣服，晚上把衣服挂出去到夜市里摆摊。

她莽足劲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