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伍(2 / 8)
旦地承诺许圆姐姐,等我们长大以后要送好多好多礼物给许圆姐姐,许圆姐姐想要什么我们就送她什么。
许圆姐姐边笑边把我们三个围在一起,“OK,姐姐等着。”
我们一起比“OK”的手势,然后李嘉起的“OK”变异成战斗鸡,在我和许世杰的手上啄来啄去。
许圆姐姐去帮梦阿姨洗碗,两人长在一起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所以当许世杰的三舅和三舅妈跑到院子里来哭爹喊娘,吵嚷着要把他们的亲生女儿带回去时,我们都很震惊。
院子的宁静也被这两个外来人打破。
我从自己的所见所闻中总结出来了一些信息,大约就是许圆姐姐刚出生的时候三舅他们嫌弃她是个女孩,借口负担不起便扔给梦阿姨照顾,他们自己外出打工去了。
后来三舅有一个儿子,一直喝三鹿奶粉,没几岁就死了。
因为奶粉的事,三舅一家打官司得了钱,如今在三江开了一个工厂,收入也不错。估计是听说许圆姐姐出息了吧,屁颠屁颠地就来要孩子了。
庆幸的是,许圆姐姐回南华上课去了,高二升高三的课程紧张,她连午饭都不在家里吃。
南华离我们院子不远,走几步路就能到,三舅和三舅妈差点闹到了学校里,要不是梦阿姨和二舅极力拦住,现在许圆姐姐的身世早就成了高中生们枯燥生活的闲谈了。
许世杰慌了阵脚,努力理解街坊们口中那些晦涩的词语,他问我,冤大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家都说梦阿姨是冤大头。
我捂着他的耳朵,不让他问,也不让他听。
我们待在李嘉起家二楼的小房间里,李嘉起床头那个落灰的水晶球由于太过老旧,总是断断续续地发出叮叮当的旋律。我们三人坐在床上靠着砖砌的墙,许世杰偶尔抽泣,李嘉起偶尔打哈欠。
从我到院子里来的那天开始,无论是内向的许世杰还是如今放飞自己的许世杰,他都以许圆姐姐为傲。亲姐姐一下子变成了表姐,许世杰还随时面临着姐姐会离开的危机,他不哭我都会替他哭。
我第一次语塞,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许世杰。
我的新世界为我敞开了大门,许世杰的乐园却岌岌可危。
—
冬天似乎每天都阴着,它在宣告着,小孩子听不懂的判书。许世杰好几天都是在我家睡的,穿着他成套的秋衣秋裤,每天都泪眼汪汪的。
李嘉起没有因为许世杰心情不好就不嘲笑他,前者捏着后者婴儿肥的脸,“好哭狗好哭狗。”
我把李嘉起的手拍开,拿了件蓝色的针织衫给许世杰穿上,也顺便扔了件灰色的给李嘉起,“李嘉起,你再说话就从我家滚出去。”
我摆起架子,耍着不存在的官威。
李嘉起显然不吃这套,没好气地抢过我身侧的遥控器,嘴里骂骂咧咧。
许世杰哭得一抽一抽的,我拍他背给他顺气。
“许世杰,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曾经我向蒲觐安请教安慰人的方法,他神神秘秘地告诉了我这五字秘诀——都会过去的。我不明觉厉,在这样的情景下自然而然地交给了许世杰。
许世杰眼里含泪,仿佛听到了什么真言。
“姜姜你说得对,都会过去的!”
想了一会儿他又继续哭了。
过去过去……那等待过去的过程也太折磨了吧。
“别哭别哭,我给你表演节目。”
我腾一下从床上飞起来,在床上跳尽毕生所学的舞蹈动作,搞怪的、美丽的、妖娆的……最后终于在我和李嘉起的二人转里见到了许世杰的笑容。
我和李嘉起支撑着彼此,世界都在摇晃。
李嘉起指着许世杰,我预感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在我拦住他的下一秒,李嘉起开口了:“许世杰,男人是不能哭的,你再哭,我就告诉小花你是个好哭狗儿!”
许世杰闻“小花”色变,胡乱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激动地站起来。他仰着脸,证明自己没有再哭了。
小花的魅力那么大?
我应声附和李嘉起,“对啊对啊,你再哭,我们就跟小花说你超级爱哭,然后小花就不跟你玩儿了。”
半轮月亮悬在窗边,黑猫警长夜猎回来了,从屋顶往二楼窗户里跳。外婆还在李二嬢家打牌,妈妈去市里进货了,这个晚上我家二楼只有我们三个孩子。
在胡八爷的警告下,我们放低了音量,裹在被子里一起看电视。晚上十点的电视没有什么好看的,李嘉起说半夜有个频道是专门放鬼片的,他要等着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我怕,但我很装。
“别放了吧,许世杰会害怕的。”
许世杰配合地点头如捣蒜,李嘉起的计划作罢。
“许世杰,聊聊小花吧,我想听。”
我试图用小花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以免李嘉起反应过来后嘲笑我胆子小。
许世杰作思考状,想了太多太多关于小花的形容,最后只说了句:“她是个很好的人。”
我懂,我也觉得蒲觐安是个很好的人。
我在心中默默赞许许世杰的描述。
李嘉起在一旁不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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