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2）

情愿。

入了她崔家的门，即便夫君过世，经城县主一辈子都是崔家人，怎么可能允许她归还本家？

博陵崔氏第三房岂不是成了笑话？

吴夫人心里不接受，但面上还要做到和和气气的，脸上挂着团团的笑，道：“王妃这话说的，经城县主本就是王妃的女儿，十七郎不在了，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待在崔家。只是......”

吴夫人刻意拉长语调，观察魏王妃的反应。

魏王妃凝眉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绾绾是我的孙女，姓崔，她不能跟县主回长安。”吴夫人见魏王妃面色尚佳，没有怒气，便大着胆子说出这句话。

她胸有成竹，毕竟绾绾入了崔家族谱，是崔家的小孙女，魏王府的人轻易带不走绾绾。

绾绾走不了，作为母亲的经城县主，如何能回去呢？

魏王妃不怒反笑，噗呲一声。

“吴夫人，绾绾是谁生的？”魏王妃故意问道。

吴夫人的心紧绷着，听到魏王妃笑出声，她略略放下心来，不假思索地回答魏王妃：“当然是县主生的。”

方说完，吴夫人后知后觉。

她中套了。

“吴夫人这话说得不错。”魏王妃走近吴夫人，“绾绾才刚没了父亲，可不能没了母亲。二娘我要带走，绾绾我也要带走。至于那夫妻间的一年守孝，我会让二娘茹素一年并吃斋念佛，这样你可满意？”

魏王妃皮笑肉不笑。

吴夫人听得万分不适，奈何魏王妃身份高，是皇亲，她不敢造次，只能咬着牙说：“王妃，不是我不答应你，这些事我得和阿郎商议。”

听到这句答复，魏王妃还算满意。

“既如此，你们今晚商议去吧，明日给我一个答复。”魏王妃和颜悦色道。

说完，魏王妃不等吴夫人如何答话，带着奴仆走向程欣然院子的方向。

留在原处的吴夫人手心里掐出一条红印。

“真是欺人太甚！”吴夫人愤愤道。

青衣婢女此刻终于可以走近自己主子，见吴夫人气得满脸通红，她怯生生地问了句：“夫人怎么了？”

吴夫人满肚子怒火正愁无处发泄，见青衣婢女跟上来，不由分说扇了青衣婢女一巴掌，责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吴夫人气哄哄地走了，其余奴仆也没空去看她是何反应，只管跟上吴夫人。

青衣婢女的阿姊连忙上去搀扶她，满眼心疼，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夫人肯定在魏王妃那里受了气，你上赶着到她面前，她肯定把气撒你身上。”

青衣婢女捂着半边脸，泪水打湿身上的粗布孝衣，抽泣道：“我也不知道夫人会这么气啊！”

作为姊姊，她自是耐心关怀青衣婢女一番，哄得青衣婢女接着回到吴夫人身边，帮助吴夫人招待前来吊唁的客人。

程欣然的院内是另一种氛围。

今早崔净病逝，她的心就跟缺了一块般抽痛，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止住哭泣。

三岁的绾绾不认生，很快就和几位长辈有说有笑的。见着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她的心好受了几分。

坐在上首桌上的魏王妃给尤慕和沈柚使眼色。

沈柚细心，用手肘推推正在逗绾绾玩的尤慕，和她对视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程欣然身上。

尤慕明白了，便扬声叫着正在和程欣然寒暄的两人，“五娘、六娘，我们带绾绾出去走走吧，在屋内待久了也闷。”

三姊妹说话声一停，程欣然似乎听懂尤慕的话中之意，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程灵然和程含然知道她们此行的目的，程含然闻言叹口气，程灵然便上前牵住绾绾的小手，笑道：“五姨母、六姨母和舅母们带绾绾出去了，绾绾要出去吗？”

跟小孩子说话，声音必须得软和点，这是程灵然在大内多年积累的经验。

绾绾还小，心智尚不成熟，不知道此刻大人们要商议何事，拍着手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道一声好。

魏王妃目送她们出去后，沉思片刻，她终于说出今日的目的：“二娘，阿娘方才跟吴夫人说好了，待崔郎子葬礼一过，就将你和绾绾带回长安。”

魏王妃和黄夫人皆期待程欣然的反应，程欣然却呆滞住了，一言不发。

黄夫人着急，“二娘，你说话啊！”

程欣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果断拒绝魏王妃的提议，道：“阿娘，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