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娥(1 / 2)
她也不问景元叫什么,来了多久,只坐在她身边摸着她身上的衣裙瞧。
“你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吧,我看你这身衣服,我们县太爷的夫人都没得穿。”她摸着景元身上如意纹的绣样,似是感叹。
景元由着她将自己的衣裙摸了个遍,却独独没有碰她的发髻,今晨起来,她头上可是戴了两支赤金的蝶恋花簪子。
她晃了晃头,果然感觉头上轻了许多。东西估计早被那群人拔了。
身外之物,她倒也不在意。
“水娥,我能救你。”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蝼蚁尚且偷生,她忍辱活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来了多久,她就不信,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活。
听闻这话,水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草堆里前扑后仰地笑起来。
景元却注意到她半刻的怔愣,尽管只是一晃而过。
她等她止住笑声坐了回来,看她还要说什么,就抢先一步定定开口。
“我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太太,我是陛下御笔亲封的诰命夫人。”
“你方才说的什么县太爷,见了我的面也是要行大礼的。”她看着水娥,水娥也不笑了,只淡淡看着她。
景元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继续说,她不确定她的身份,就不敢信自己。
“我公公乃超一品国公,郎君乃公府世子,我家如今圣眷正浓,外甥说不得也是要继承皇位的,那外头的匪徒误将我认成什么方见溪的人,对我的身份当真是低估了。”
景元朝破败的窗外看着,表情十分不屑。只是两只手紧紧握着,藏在凌乱的裙摆中。
又转头看向水娥,比之刚才多了份从容不迫。
“我知你不全信我,但你还能信谁,信外头那群亡命之徒,将我的身份告知那些人么?”
“届时不光你死,凡跟你有关者,无论好友家人,皆是要给你陪葬的命。”
她这句话是真心实意并未撒谎的。
若她出事,江阴候府上下定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她公公谢定求如今还奉命剿匪。
景元冷笑着胁迫她,身子倒在后面的柴火上,定定瞧着面前的女子,见她面色犹豫,便知事已成了七八分,毕竟除了她,她别无选择。
贵族夫人,朝廷诰命这些身份,对付外头那些人不一定有用,对付水娥这样的良民却是一定有用的。
水娥站在那里,一双手叠在腰前。
她来此处十五日,每天都要伺候好几个不同的男人,从刚开始的抗拒,到现下的习惯,这半个月比她前二十年还要长。
是以今日他们拉她来看着这女子她就来了,那王大背着这女子来的时候她悄悄看了一眼,衣着不凡,头上戴着赤金的簪子,得有好几两……
直到她推开门,几乎就确定了她必然是身份不凡的,这样的美貌,非一般人定是守不住的。
她也想过她是哪个杭州府官员的小妾,可她转头又想想,若真只是谁家的小妾,何至于让王大亲自领着人去截?
掳回来了还只是单独绑着,哪像她们这些人,直接就送到男人的床上去。
那群人不是不觊觎这女子,她能看出他们的眼神,她太熟悉了,每次流露出来,她心里都泛着恶心。
心里想着却不敢碰,那就是有身份的,且这女子说了,他们低估了她的身份……
若真让那些人碰了她,恐怕王大那群人这回是真的要身首异处!
想到此处她不由有些畅快,想着不若就随她去,只是才一瞬就将这个想法否了。
到时候,恐怕这里的人都得死,她自己便罢了,她妹妹也在这里,虽说如今也是吃尽了苦头,可好死不如赖活着。
人能活,终归不能去死。
且……她自己亦身为女子,被人□□的滋味她知道,她又怎能盼着让她受辱。
她受辱尚且能撑着活,这夫人出身高贵,谈吐不凡,只怕还没受辱就要自尽。
“我就赌这一次。”水娥看着景元,神色坚定。
“你想让我做什么?”
景元看见她蹲下看着自己,声音十分郑重。
景元心下一定,便扳正了身子,小声道:“你先把我的手脚松开。”
水娥绕到她身后开始给她解手上的绳子,连带着脚腕上的,半刻钟才解开。
但她并未将绳子完全绕开,只解开结松了松,看着跟被绑无异。
景元看了她一眼,倒是有几分聪明的,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怪不得能在这种地方活半个月。
“今夜子时,若无人来救我,你便助我逃走,也请你好好活着,我在杭州府有银钱,到时候我亲自带人拿着银两赎你。”
景元郑重交待水娥,她不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方见溪身上,纵使他对自己有情,可这情有几分,她不能确定。
且她活到现在,从谢云信去了那日,最信奉的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水娥点点头,又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她还有一桩心事。
“求夫人慈悲,我此番不为自己活,只求您救救我妹妹,她叫水娘,才十五岁……您带走她,给她一口饭吃,我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水娥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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