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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之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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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那仿佛从你噩梦中飘出的、糜烂的白兰花信息素便约是浓烈。你佩戴了抑制环,明明不该……你意识到即将遇见什么,腺体忽然开始发烫。紧接着,你发现这过于甜腻的味道似乎被另一股更加霸道的信息素压制着。

强制标记严重影响了生理激素,你身上临时标记的效果被延长了,因而分辨不出那信息素是怎样的气味。只能模糊感受到那种浓烈且挥之不去的存在感,对其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你愕然地看向阿诺德。

属于第三个Alpha的信息素也被释放出来,形成了微妙的抗衡,正是来自于你们身边的阿诺德。

艾琳娜无奈道:“真幼稚。”

眉头也没皱一下,却做出了幼稚行径的阿诺德没有回头,率先一步踩上平地。

你们进入了地下室的地下,仍然是地下室。

如同太阳……不,是烈阳。虽然是边角,但因为站在那里的青年如同烈阳般灼眼,似乎连空间的分割也被改变了。他所站立的位置,便理所应当该是中心。

耀眼却并不刺目的青年用笑容迎接了你。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好吗?莉斯。”

“………………”

你无法回应,生理上的无法回应,心理上的无法回应,交织在一起,整个人陷入全然的震撼。

月亮提灯再次掉在地上。

在名为Giotto的青年背后——

白发野兽被吊在十字刑具上,黑铁色的锁链生生洞穿那对洁白羽翼,将它强硬地悬吊成伸展的姿态。纵使一身血污,可他几乎是雪白的,如棉絮般蓬松柔软的发丝干净得一尘不染,面庞冰冷得没有丝毫血色,只有那曾经亲吻着你脖颈、吮咬着你腺体、肆意朝你释放着信息素的唇仍然是灼烧的颜色。

那对无机质的紫色眼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凝望你。

“这才是真正的礼物。”

…………

……

白兰杰索。

导致你陷入境地的罪魁祸首。

哪怕沦落至此也毫无狼狈的白色野兽。

你仿佛被拉回迄今为止人生中最荒诞不经的那一天,你成为了白兰的Omega,如同侍奉神明一般信赖着陌生的Alpha,产生了与他——相爱的错觉,你们对谎言心知肚明。倘若连情感都是虚假的,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可是信息素与标记的强吸引力却能使其蒙蔽整个世界,令全世界都充斥着这样的谎言。

如果整个世界都是谎言,那与谎言所对照的那种事物真的存在吗?

长桌上摆放着各异的刑具,似乎是为了方便你一一尝试,它们就搁置在刑架一转身的距离。

你注视着它们每一样,回忆突然将你拉进真正的刑罚中。

那是你在Omega学校上过的唯一一堂课。

AO配对,信息素标记,是写在这个社会运转中的规律。被足够强大的Alpha标记,是属于Omega最好的归宿。Alpha支配着社会,而足够优秀的Omega,可以支配她们的Alpha。

你不理解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被写在教材里,可是那个教室里,没有人理解这种“不理解”。

“这不对……这不对……”

温柔又和善的Omega们簇拥在你身边,面上是真诚的关心。

你只是反复呢喃着。

这不对。

你选择了一把最朴素的剃刀,拿着它走到白兰面前。

痛苦、恶心、憎恶、厌恨。

临时标记结束后的负面情绪重新回到身体里。你注视着白兰,那些情绪最终又散去,残留在心头的只余下莫大的荒诞。

你不恨白兰。爱会将人身镀金成神,恨又何尝不是呢。

就像谎言与真实。哪怕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谎言,谎言也无法变成真实,哪怕指黑为白,全都是黑色的世界也无法混淆白色本身的定义。

你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认清自己。

你……嫉妒着白兰。

为什么Omega要被信息素支配。

嫉妒着山本武。

为什么Omega的身躯如此羸弱。

嫉妒沢田纲吉。

为什么Omega就算攀登至顶峰,也只能成为“帝国的玫瑰”,成为象征意味的吉祥物。

你嫉妒着Alpha们。

真正令你恐惧,令你自我厌恶,令你痛苦的是,为什么他们可以,而你不行。

而原因无须赘述。

——因为你是Omega。

难道要去怨恨Omega这个性别吗?不,多可笑的懦夫才会把一切怪罪在自己的性别上。

“妈妈。”

那柄刀从你指尖滑落。而你苍白的嘴唇颤动着,牵出了一个海市蜃楼般的微笑:“我不要这样的胜利。”

你不知道答案,也不明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所以你要去寻找。

你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那对剔透的紫色玻璃珠随着你的动作而转动,白兰那不曾动摇的笑容竟然生出裂痕,混杂着讶异与惊喜的情绪从中流露,仿佛教廷彩绘橱窗上闭目吟唱的天使鲜活起来,却是要成为异教徒的簇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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