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其八(2 / 2)
这缝隙越来越大,像张开的嘴,露出里面的红。
斗篷人沙哑地“啊”了几声,似乎被血咳住,嗬嗬着咳了几声,全身都在颤抖,那声音像是动物面临屠刀前的悲鸣呜咽。
但祝余若的动作没有停止,甚至继续用力,殷红的血汩汩向下流淌了斗篷人一身。
眼看着那张被割开的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深可见骨。
直到喀嚓一声,再无声息。
他死了。
祝余若喘着气,丢掉手中染血的凶器,西四这才看清,那一束黑色的东西是祝余若的长发!
西四有一瞬间的悚然,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能用头发割穿一个人的脖颈。
长久的静默。
祝余若恢复了些力气,捧起自己伤痕累累的左手,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们一眼:“很好看吗?”
隔壁房门突然咚的一声,有谁破门而出,下一秒周子逸出现在了她的门前,他难得面容凌乱,要用手撑住门框才能站稳。
看来斗篷人给他下的剂量要比祝余若要大得多。幸好祝余若喝的不是那壶,不然现在就成生鱼脍了。
周子逸看见她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很快从内衬里抽出一张手帕,把她的左手勉强包裹了起来,似乎是刚醒来没有力气,指尖仍在颤抖不休。
他抖得连屠夫都看不下去了,“行了我来。”三下五除二把祝余若的手包了个严实,也不知是什么手法,竟不怎么痛。
他们在注意伤患,西四则蹲到了地上,掀开了斗篷人至死都掩着的兜帽,看清那张脸后,挑起了眉,“点背啊,这破山里也能撞见熟人。”
祝余若转过来:“你见过他?”
“礼部侍郎嘛,曾经的大红人,”西四注意力全在了那张畸形的脸上,毫不掩饰他的惊奇,“什么时候刺的字?我看看……罪人…终死?没听说他离京前受过墨刑啊,劓刑倒是听说过江湖传闻,这传闻居然是真的啊?”
祝余若虚弱地指挥周子逸帮她拿来药箱,继续对西四道:“他发疯前对我说,他是因为被人诬陷贬官才沦落至此。”
西四抬高了声音:“被人诬陷?”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天啊,居然有人能这么不要脸,他要是被诬陷的,那大牢里的人都不用关着,直接大赦便是了。”
祝余若道:“哦,不知他有什么丰功伟绩?”
西四压低了声音:“明面上嘛,是结党营私,真正让他被流放贬官的,我觉得跟莫渝有关系。”
屠夫神色一动。祝余若道:“那位大将军?怎么个有关系法,他们结过仇?”
“他们结的那也算仇?”西四不以为意,“据说,因为他戳穿了莫渝的真实身份,让莫渝被排挤失去宠信,后来莫渝死了,皇上又后知后觉觉得莫渝罪不至此,把责任推到了他身上。迁怒喽。”
祝余若道:“真实身份?”
“嗯,对啊,”西四随口讽笑:“那群亲兵到现在都不肯相信,带领他们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居然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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