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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溅山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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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不了。

碧落正扑在绯泉身边恸哭,她扶在他身上哭得伤心,喃喃道:“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身上的箭忽然燃起熊熊鬼火。容晚猛然拉过碧落,将她定于原处。

可是——

下一瞬,夙昼在妖异的蓝色鬼火中睁开双眸,他身上的鬼火顺着灵脉,一步步流向灵元处的血灵珠。

连带绯泉身上的鬼火一点点被吸收。

容晚探过二人的灵脉,悲喜交加。夙昼身上的无数血灵为他留下一条性命。

可绯泉……

碧落静静地环着他。

容晚捡起那道坠落在地的诏书。数印齐全,可唯一的错处便是——容皓绝不会批这道诏书。

她忽然想起,那日上因宫前,绯泉眉目含泪,冲她行过的数礼。

礼礼求碧落平安。

风声呼啸,暴雪忽停,天边蓦然划过一道光。

仙门首座连发罪己诏。

“虚伪。”容晚嗤笑道。她回望着茫茫雪原上的残血,不过片刻,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遮掩干净。

下一瞬,容皓踏空而来,他落在容晚身侧,抬手抢过那道诏书。

细细看过后,他冷笑一声,“私下诏书。”又瞥过一眼绯泉的死相,说:“死得其所。”

闻言,碧落的眼眸中燃起火焰,她刚欲开口。容晚一道目光落过去,碧落带着绯泉消散于原处。

望见夙昼倚在城楼上的身影,容皓随手扔出诏书,道:“绯泉战死,哥哥会升他仙职——”

“有用吗?”容晚不愿同他说话,俯身扶起夙昼,问:“阿昼,能自己走吗?”

“我……”夙昼迟疑一瞬,道:“灵力爆冲,走不动……”

“呵——”容皓品味着这个亲昵的称呼,他忽然拦住容晚道:“你这些时日,拉拢钟氏,又去人间界争权,都是为了他?”

“哥哥,多谢你。”

容晚这一句,毫无来由,容皓回问:“谢什么?”

“若不是你提起来,我快忘记了人间界的权还没拿到手。”容晚道:“你记得,你想要人间界,我不会帮你争。因为我们要争。”

“你是要同我划清界限?”容皓攥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要同哥哥——”

“你不配了,容皓。”容晚只觉过往温情在权势面前不堪一击,她声音哽咽道:“经此一战,北域大阵已合,境内落乌兵力不过是瓮中之鳖。你又借刀杀人,杀尽上因界内对你不服者、勾结落乌者。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晚晚向来知我心中所想啊。”容皓情绪再难自抑,他陡然松开容晚,愠怒道:“你可知我是为了谁?”

此时城楼之上再无他人,容皓撕碎那副高高在上的端方姿态。

他出剑直指夙昼,怒道:“一个玩物,你居然为了他去死斗场?好一出‘太子假死’的戏码,闹得三界皆知。要不是、要不是为了你——”

容皓喉间哽咽,他再没说下去。既然她不知,那便不解释了。

他还是不愿她知道。

北域的暴雪又顺着冷风落下来。

容晚只觉得他的脸、他的野心越发陌生。

“容皓,无辜者于你如蜉蝣,一捏即死。你看一看雪原上的血,如若北域大阵不开呢?可还会有这么多血?”

“不开又如何?褚尽欢强攻,破阵不过数时。我不兴战事,战事便不起吗?”

“是,总是要起的,你们都这么说。”

容晚指尖一直扣在夙昼的灵脉上,他灵脉不稳,急需去找衡游。方才她递过传音,想来衡游已到。

“从今往后,你做你的仙门首座,而我只做我自己,不再做上仙了。”容晚拽下腰间的玉牌。

这是她飞升上仙时,容皓所刻,交由仙官载册后,便一直挂在她身上。

想到玉牌中杂七杂八的东西,容晚手抖了一下,她随手摘了夙昼的玉牌,不过几瞬。

一枚空荡荡的玉牌被她摊在掌心,朝容皓递过去。

容皓自然不曾接过,他笑得极轻,似乎风声都能掩盖住,他问:“晚晚,你是连哥哥也不要了?”

“要的。”容晚道:“但我不要如今的仙门首座了。”

玉牌坠地,怦然四碎。

清脆的碎玉声划得容皓心中一痛,她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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