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想早点睡就乖乖呆着去（2 / 2）

“你听过哪吒乐队的《环形公路》吗？”

“没有。”

“里面重复唱着一句歌词——你觉得恨却离不开，我经常听着听着就会想起我爸妈。”

“他们……感情不好？”

回应秦岭的是长达数分钟的缄默。

不知道这几分钟里杨桃都想了些什么，走到坡道的时候，她突然又肯开口了，“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感情好应该是怎么样的。”

“俗话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不是每个家都有不同的架可以吵啊？”

秦岭因着她这话同样沉思良久，“我也不知道。我家……连吵架的人都没有。”

两人站定在家门外，杨桃疲惫地看着他，她已经困得上下眼皮在打架，大脑迟钝得没法对秦岭的话做出反应，只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拍他的胳膊。

怎么反倒是小兔子安慰起他来了？

秦岭的口吻是透着心疼的温柔，“快去睡吧。”

杨桃呆滞地点头，在秦岭的注视下动作迟缓地开门回家。

客厅的满地狼藉和斑斑血迹刺激着杨桃的神经，让原本困到模糊的她醒了几分，她全然忘记了还有这个烂摊子需要收拾。

杨桃强打起精神提着垃圾桶蹲下身，祸不单行的是，没捡几片就把手割破了，鲜红的血珠子止不住地往外渗。

她吮着受伤的手指出门，意外地发现秦岭还站在楼道里。

杨桃忙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你有创可贴吗？”

秦岭看她这个样子，心里猜到个八九分，“等一下。”

他进屋拿了一整盒创可贴出来，抽出一片，把剩下的递给杨桃，“这你拿着，备在家里。”

“不用那么多……”

秦岭打断她：“手指伸出来。”

“……”杨桃听话照做。

把创可贴给她贴好后，秦岭竖起拇指往后指了指自己家门，“你先去沙发那歇会儿，我帮你收，收好了叫你。”

“这怎么能行！”杨桃皱起眉反对，“最多……咱俩一起？”

“你这个状态只会越帮越忙，连碎片该用扫的都想不到？”秦岭态度强硬，“想早点睡就乖乖呆着去。”

杨桃哑口无言，谨遵吩咐。

等秦岭收拾完回到家，敌不过这一整天下来的身心困顿，杨桃早就枕着沙发扶手睡着了。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是婴儿还在母亲肚子里的那种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心紧锁，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秦岭心疼又无奈，小兔子对他是真的一点戒心都没有啊。

他轻手轻脚地在沙发扶手边的地毯坐下，盯着睡不安稳的杨桃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轻轻擦拭她脸颊上快要流进嘴里的泪滴。

似是留恋秦岭指腹温暖而柔软的触感，杨桃像只粘人的小猫咪，粉嫩的小脸蛋食髓知味般地主动往他的掌心里钻蹭。

他的心软成了一滩水，手掌流连在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上，迟迟舍不得收回。

待杨桃彻底睡熟以后，秦岭把她抱进了卧室，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上好闹钟，退出房间前还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默默站了一会儿，然后悄然无声地出了屋，关上了大门。

杨桃是被清晨六点的闹钟铃声闹醒的。

她挣扎着把闹钟够过来按掉，四顾身处的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空间，像极了她曾幻想过的秦岭的房间，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如盗梦空间般的梦中梦里面。

杨桃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把自己疼出了猪叫。

靠！是真的！她居然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过来！

她忍着痛从床上弹跳起飞，冲向房门，拧动门把手时还听到“咔哒”一声，门竟然还是反锁着的。

她把头探出去，门外是熟悉的走道和客厅，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靠靠靠！她真他妈出息了！她睡的居然是秦岭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