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凝清影(2 / 2)
催促道:“你......怎得还不洗漱穿衣,若是受了风寒......”
唐婳好笑又好气地放下窗子,阿飞絮絮叨叨的关切被她隔绝在了窗外:
今日某人,端的是不解风情!
梳洗后,两人出门,就近找了处早点铺子,喝了热汤,吃了肉饼,唐婳这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阿飞。
“昨天的公子扶苏你还记得吧?我呢,托他将卫姨从静心苑中放出来,他答应了。”
在一直过不去的循环里,每一次,扶苏都答应了她,她也每一次都告诉了阿飞,只是昨日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入第二天,因此,唐婳并没有立即说出来。
“嗯。”
阿飞答应了一声,低头闷闷喝着手里的热汤,浓浓的热汤只剩凉凉的咸味,咂摸不出一丝香味。
就这反应?
唐婳疑惑地抬头,发现阿飞这一次的反应并没有上次激烈,回想起四人对峙的画面,不确定地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公子扶苏呢没有预想中的那么讨厌了,但是呢,你又不想承认,因为我,你酸,你不甘心!其实吧,我想说,能救出卫姨,你有很大的功劳,是我们一起救了公子扶苏,因此卫姨才能被放出来。”
“咳咳咳——”
阿飞剧烈地咳嗽着,脸憋得通红,他急切地放下手上的热汤,望着唐婳得意的脸,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脸到底是什么做的?”
唐婳面不改色地靠近他一寸,仰头眯着眼道:“你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嘛!”
唐婳白皙的脸在阿飞面前放大,双目微阖,眼睑上轻颤的睫毛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嘴角是藏不住的坏笑。
一刹那,内心悄然升起的悸动像烟火在脑中绽放,绚烂之后留下白茫茫的一片,阿飞调笑的话梗在嘴边,再回神时,指尖已经触到了唐婳柔软的脸庞,然后移到她微凉的鼻尖,使坏轻轻捏住。
“你这脸如城墙一般厚,小爷我捏不动,还是你这鼻子乖巧些。”
唐婳闷声哼唧着,两人的动静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唐婳这才小声求饶:“错了错了,大爷我错了。”
阿飞迅速放开唐婳,两相对视,一个鼻尖微红,一个双颊微红。互相取笑之后,两人在早点铺子分别,一盏茶以后,又奇迹般地在一品楼会面了。
此时,阿飞戴着斗笠隐藏在角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等待着“生意”找上门,而唐婳只是看了一眼便上楼处理荷香留下来的账本。
期间,公子扶苏派人到一品楼告知:卫棠阴出宫祈福的日子定在三日后,午时三刻,为了掩人耳目,祈福的队伍会在宫城正门承阳门处出发,队伍出发后,唐婳在侧门千秋门处接应卫棠阴,而静林寺的“卫棠阴”择日染病亡故,至此之后,世上再无卫氏罪妇。
送走宫中贵人,唐婳留意到角落已经没有了阿飞的身影,然而,天色暗下来时,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一品楼外,靠着檐柱,抬头看天边渐变的霞色,低头便打量来来往往的行人。
唐婳轻咳一声,阿飞站直了身子,回头牵起她的手便走:“走,送你回家,从今日起,我保护你。”
唐婳被阿飞拉着走过长街,周围行人匆匆,他放慢了步子,停在院门前时,唐婳恰好将宫中的消息说完。
上郡之上的半边天空已经染上了黛紫色,阿飞没有放手,似乎不愿离去,唐婳挑眉道:“怎么?想留下来啊?”
阿飞遥遥望着唐婳身后沉降的夜色,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低头间,嘴角扯出一抹轻笑:“嘴贫?我若真留下来,你待如何?”
“晚了!”
当着阿飞的面,唐婳重重地将门关上,片刻后,唐婳仔细听着,头顶的瓦砾轻响,仿佛被什么轻轻踩过,窗外再没有阿飞的身影,她知道,阿飞已经跃上屋檐离开了。
深夜,上郡的灯火熄灭,万籁俱寂中,西市的某处屋檐上悄然落下一个身影,戴着斗笠,鸦羽披风下的剑柄若隐若现。来人手持一壶酒,靠坐在翘起的飞檐上,定定注视着城中的某处民宅。
一夜过去,天光乍现,飞檐上仿佛入定的男子抖落斗笠上的清霜,如释重负地长叹气,一气呵成轻薄的云雾,丝丝缕缕消散后,飞檐上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
与此同时,西市的民宅中落入一个小贼,小贼盯着这处院落许久,而后他缓缓走向了久未使用的冷锅冷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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