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绳绕 永鼎盛年 (二)(1 / 2)
永鼎十一年,盛世太平,候将府第乃至商户平民,灯火余光之下极尽对明日期愿而成之金路,承恩天子,除长都城,途经东灵山越朝子民可与罗兰国经贸。
纵使太平,高楼红壁砖瓦缝隙之中仍有污垢。
雪是停了,梁府的下人将院子里的雪清出了一条道,大堂里梁政延坐在主座,今日要见一个亲友,说是亲友,不过是梁家的二哥梁越峰,梁政延的“亲哥”。
外面穿着一墨蓝色大褂子,手里攥着一念珠,哭着个声,好像没掉眼泪,但那手捂着脸,也不知道哭没哭。
“三弟啊,哥这几日真是苦啊,瞧我那点俸禄,不够养活妻儿,这几日腿又病了,瞅我那侄子,天天不思进取,到我家坐着欠着八百吊一样。”
梁越峰用拿着念珠的手抚眼,越说那神色越惆怅,真惆怅假惆怅也不知道,一双流露着三分兄弟情的眼睛看向了梁政延。
梁政延的手按着桌,意会一旁梁青苑的二妹梁长瑛拿来银子。
梁长瑛撇嘴,但也没办法,将放着五十两的托盘一并端过来,逐递给了梁越峰。
梁越峰看了看,推搡着拒绝梁长瑛,边看着梁政延。
“:三弟啊,这能行吗,二哥虽是哭诉,怎么能要弟弟你的银子,你长女喜添爱女,应是二哥我抬些贵礼来看望来。”
梁政延挥了挥手,早已看透梁越峰的那点心思,示意长瑛将银子直接塞给梁越峰。
梁越峰一阵推搡之后,心满意足的接过银子,拉着梁政延在大院里调侃好一会儿。
“二弟如今家业振兴,长女又在□□司做女官,前几日又填了一女,这三子梁高秉虽小但也正读书,往后啊,定都是辅佐我越朝帝君滔滔大业之人啊!”
梁政延听后谦卑一笑,边送梁二哥边往前走。
“听说继昌小小年纪便熟背诗词歌赋,熟阅各国地图,不知二兄以后可是要让继昌有意成兵。”
梁越峰哈哈大笑“:我儿子以后只要不是酒囊饭袋就行,哪来的这样宏图之志,比不过三弟效忠吏部,只盼着他能做个护门侍卫。”
梁政延将梁越峰送出门后,回到大厅,梁长瑛头带一对镂花金簪,梳着高鬓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哎!怎的,一个将家,差这五十两银子了?”
“府上的事,你一个女儿家家的管什么,去陪陪你姐姐。”
梁长瑛抱着个膀,跨过前廊来到南厢房,梁青苑正抱着姝言,看见妹妹来了,梁青苑将一碟小饼递过去以示招待。
“咱爹好面子又去充大户,接济那穷将了,还不让我说,看这梁府后花园那门墙上墙皮都掉了,拿那五十两银子,就不能大改一下咱府么?”
梁青苑看妹妹这样实在好笑,气冲冲的,也是听懂了这五十两银子的里外话。
“又是咱二伯吧,我以为多大点事,不过总是登门拜访,这倒也没什么,五十两银子而已,消消气儿。”
姝言的小手要牵梁长瑛,梁长瑛随既将姝言抱过来,护着姝言的额头,拍着后背。
“小姝言,香香的白白的,姨母真是喜欢,看见我们姝言,姨母的心都要化了。”
梁长瑛抱着姝言,看着外面雪停,由不得想起郑家和姐姐的事,只因梁青苑婚后和郑家并不和,三天两头往梁府回,听说郑远恒与她姐姐和离后出长都城去县中理些事务,便为她姐姐身体担心。
可梁青苑看起来并无颓迷之意,大致是有了姝言的缘故,同时在这之前她二人的日子也近油尽灯枯般虚影,所以,梁青苑的神中更像是经过浪遏湍水后春又再生的青岸,而儿女之情是捆不住梁青苑的,她是后司女官,是比梁家男儿还要□□的存在。
“姐,你离开郑家,一点也不神伤,我真是佩服你,还带着姝言。”
梁长瑛拿着拨浪鼓边逗姝言,边回头说。
梁青苑只是淡淡的笑着,她玉兰花银流苏钗的鬓边是向下低瞰的眉眼流露出的只是对姝言的柔光。
“有什么神伤的,虽然家家户户的都说这女子福气应嫁得如意郎,人生似弹指一瞬我只觉情爱有时不过是墨上繁印,多的是点缀,却不影响后生序集。”
梁青苑的才华是无人能及的,出口成章,在朝中又是女官兼管□□记事,所记之册无不亲自编排,情缘于她许是就应她所说,墨宝繁印无关后生序集。
梁长瑛贴着姝言,顶着额头,极尽喜爱。“我们姝言长大以后也是一个才女,像你母亲一样,瞧瞧这外面的雪,盖了一地,但我们姝言就是个金暖炉。”
“何故当金枝玉叶,玉叶抵不住严寒,只要平安,在太平下度过她的一生就好。”
梁青苑看着女儿,女儿像最初的自己,生在梁府,梁青苑的初心,是希望自己的熟读诗书能够消除父亲对女儿的偏见,摆脱了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梁青苑想着有德定要有才,只有德才兼备才行,越朝实女官制,女子如果出色,自然比朝中有些所谓文秀之辈更胜一筹。
“宫中那些记事,基本上都是六宫妃侍的升迁和新晋,林屏现是庭司司仪,我现下刚刚生子,可休个月余,但这几日竟是寄给我的回信,倒像是庭司的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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