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如果死的人是我就好了，自己那么差劲，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逐渐涣散的眼底，浮现出一抹黑色的人影。他不由分说地将一个东西塞入她的手心。

“神会祝福你，我也会……守护你。不要死。”

熟悉的声音令她的意识微微清醒。

单靠着手上的触觉，她便知晓塞入她手中的东西是一枚棋子——一枚象子。

普普通通的棋子，却给她一股无形的力量，充盈了她的灵魂。

她下意识将那枚希望之子牢牢握在手心。

为什么要死？难道就要让护士长的命白白牺牲了吗？

不。我不能死！一切还没结束。

我还要查明爷爷死亡的真相。

我还要替护士长他们报仇！

我还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还要去寻找爸爸妈妈。

我还要……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我不能死！

带着雏鸟挣脱黑暗破壳而出的决然，墨色的眼眸骤然睁开了。

一个无边的、银灰色的空间浮现在眼底。

这是哪里？

181站起身来，茫然地观望四周。

她大声呼喊，声音却被灰色的空间吞噬。

灰色的空间广袤无垠，寂静无声，宛如万物之初的本源世界。

这样的环境让她想起神话故事里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天地，不由鼓了鼓腮帮，心想看来得先找到盘古，提醒他老人该上工了。

脚下的水面倒映出她的影子。

她注意到，影子中的她与现实中的她又不完全一样。她能看见影子的心脏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黑色的触手如出土的新苗一样破开她的心脏，野蛮生长，逐渐吞噬掉了心脏原有的模样。

那些触手不断生长、扭曲、缠绕，最后将影子的本体也一并吞噬，变成了一坨有无数触手包裹的不断蠕动不可名状的怪物！

“这是……我吗？”181不可思议地收回目光，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还是原本的模样，心下安然，再看向水面。

水面之下，长满触手的怪物，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紫色的好像是眼睛一样的东西。

此刻祂正用无数双眼睛冷冷盯着水面之上的人。

与这么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n目相对，181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觉得对方……有点可爱。

她甚至被这个呆呆傻傻的怪物睁眨的数个眼睛逗笑了，噗嗤笑了出来。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背后、距离数万亿光年的高空，一个巨大的、猩红色的球体正张裂着一只流转着恶心的黄色液体的眼睛看着她。

不知道是受到对方挑衅，还是想威慑住这个人类女孩。那坨不可名状的怪物，从身体中间裂开一条裂缝，露出身体里面无数尖锐的獠牙。

獠牙中间，深不见底、翻涌着红色和黑色的体内，传来一阵阵沉闷而冗长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祂在发出呼唤：【mona——】

声音如雷霆灌耳，震得她头晕，下意识捂耳闭眼，等她再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

几个医生围在手术台前，看架势，是正在给她做手术。

操刀的医生中，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但手术服上还烙印着属于碳母公司的LOGO——一棵上下生长的黑白双头树。

“她怎么醒了？不应该啊……”

场面有些慌乱，看他们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继续手术。”

一个清冷且沉稳的声音，轻柔地从医生们后方的黑暗处传来。

181看不到那人，似乎被打了麻药，她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

在那道指令下，医生们仿佛吃了定心丸，接着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

明亮的无影灯下，181眼球干涩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脑子里敲敲鼓鼓。

不一会，他们就从她的脑子里切下一株血蘑菇……

等等！这一幕为什么那么熟悉……

头脑迟缓的181吃力地回想着。

血蘑菇，最后一次见小八小八的头里就长满这种血蘑菇，不，不是这一幕。

双头树、手术台、血蘑菇、神秘人，还有虫子……

下意识，她用眼角的余光向侧方看去，手术推车上果真放着一只黑色的冰冻匣子。

她甚至能预测医生下一个动作是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东西。

这些都是她梦里梦见过的画面。

那么现在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急于求证的她，瞪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试图从有限的视野里寻找着象征梦境的逆行的时钟。

但没有时间了，夹着透明虫子的镊子，正一点点靠近着自己的大脑。

即使当初是在梦里，她也深切体会过植入虫子后如核聚变般猛烈的痛苦。

不，管这是不是梦，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脑海里不断构思着下一步情节画面，然而，她构想了无数种画面，但都没有实现。她这才恍然，自己并非处于一场梦境里。

此刻所见所感，皆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