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王妃(1 / 2)
那句话,晏柠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她本想与他明说,即便成了婚,也先不要子嗣。但看崇弈苍白了几日的病容,终于粘上了丝喜色,又不忍此刻开口扫了他兴。
房门口,影七敲门送来汤药。
晏柠推开了如山般压着她的人,取了汤药,盯着他喝下。他今日总算是眉目顺意,眼角微扬,再不似前几日般冷着脸。
晏柠扶崇弈躺下,为他掖好被子。他虽不再高热,但热度却并未退干净,此刻唇色仍显苍白。想到他说明日便要入宫,有些不放心他的身子,可劝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若此时劝他明日不要进宫,倒显得她想把婚事往后拖似的。
“早些歇息吧。”将他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她起身准备回房。
刚站起身,便被他拉住了。他病了两日,下巴上已起了层淡淡的青色胡渣,眼下略有些乌色,此刻拽着她的手,眼巴巴望着她,竟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话未讲完?”他见她几次欲言又止,猜她应是心中仍有一些顾虑,想着引导她说出口。
“没甚重要的,我乏了,改日再说吧。”
最初听她应了婚事的喜悦感渐渐淡去,又见她心事重重离去的样子,想到她此前是哭着应了成婚,崇弈空了的手,紧紧握起了拳。
第二日凌晨,晏柠起得极早。
厨房刚刚开门起火,她便赶到了。抱出藏在柜子底层角落的粗制陶罐,取了两个腌制好的松花蛋,洗净、剥皮、切丁。从林大娘处要了些剁好的肉沫,撒了些盐、酱油和生粉细细抓嫩、腌制。
淘了一小盆白米,到灶前交代杨师傅起火热锅。下油、炒香姜丝、炒散肉沫,再倒入两大碗水,放入白米、松花蛋,叮嘱道:“杨师傅,小火炖着哈。”
“好嘞。”杨大力笑应着,“郡主今儿起这么早,咱们王爷真是有福气。”
晏柠微红着脸,吐了吐舌。手上忙着调胡椒鸡蛋面饼的面糊,嘴里还叮嘱着:“刘师傅,今日用完早膳我要出趟门,午间不一定赶得回来。王爷大病未愈,午膳当清淡些,不必将就他的重口。”
“好嘞好嘞,明白。”刘大厨笑道,“还得您开口啊,不然我们哪敢违了王爷的意。”
晏柠眯眼笑笑,专心摊起面饼来。
准备好早膳,交代给丫环送往膳厅,她自回宁轩换了身明黄色云纹绉纱袍。出门时,恰见崇弈一身玄色蟒袍从房中出来。
她拎起裙摆,小步向他跑去,挽了他手,一同向膳厅走去。
碧荷、影月自觉放慢了脚步,退远了些。
崇弈右手握住她挽在臂弯的手,垂眼看她满脸明媚笑意,在明黄色纱袍的衬托下,便似春日的朝阳般耀眼。
她身量不高,站在高大的他身旁,只堪堪及他肩膀。此刻一副柔顺快意的依偎状,把他昨夜里那些多出来的愁思又尽数吹散了。
“今日怎起这么早?”往常惯会赖床耍懒的她,自去往北境路上病了,更是常常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愿起。今日这么早起,属实罕见。
她抬头望他,灿然笑着,双眼眯成了两弯新月,炫耀般娇俏道:“你尚病着,都要早起进宫,我自然要早早起来,为你准备丰盛早膳。”
昨日,她因着太皇太后说了崇弈幼时经历,心痛非常,不愿他再为她而难受,才应了他婚事,那会子心中仍觉得略有恐慌。
但晚间,她一人在房中思量颇多。想到从前家中种种,想到顾时悦一生经历,想到林大娘殷殷劝导,想到宝安城内的林锐夫妇,她突得就通透了。女子一生,如若要依偎着他人,无论是夫婿或是父母,总归不得心安。若能自己好生立足,那成婚与否,仿若也没太大区别。
既如此,何不让心爱之人遂了愿呢?
崇弈瞧她这般模样,心中难耐,顿了步,低头轻啄了下她唇:“阿柠这是开始以好媳妇儿的标准要求自己了?”
晏柠捂了脸,忙四下张望看是否有人。又想到他身边必是跟了许多影卫,气极轻捶他胸膛。
“本王的王妃,不必如此辛苦。日后你应每日里吃好、睡好、休息好。”崇弈宠溺道。
晏柠红唇微嘟,喃喃抱怨道:“听着跟你养着的金丝雀似的。”
崇弈未听真切,俯身问道:“什么?”
晏柠吐了吐舌,拽着他手臂往膳厅去。
崇弈这两日因着高烧,胃口都不佳。今日身子稍爽利些,又心情快意,吃着心爱之人早起准备的膳食,竟胃口大开。三两口喝完了碗中咸粥,吃了几块鸡蛋面饼,便嚷着饱了。桌上刘大厨准备的一应精致点心,却是动也未动。
晏柠见他脸色柔和、眼中带笑,轻咳两声,小心翼翼道:“我想,今日带影月姐姐和碧荷姐姐出门一趟,去了解下铺子里的事。”
崇弈未吱声,只停了手中筷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良久。晏柠以为他又有所不郁,脸上笑意渐渐凝滞,却听他哑然开口:“去吧。”
晏柠闻言心中一松,轻握了握崇弈手心,展颜而笑。
膳后,晏柠将崇弈送到了王府门口。行至轿前,他却未上轿,定定站着。他站得离她极近,她只得抬头仰望,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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