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 2)
叶甲快马加鞭,他是皇帝的暗卫,无论去哪个关卡,都能迅速过去。提前一天起身,更是让他避免了青州城灾祸。如今在马上颠簸了两天两夜,跑死了驿站的两匹马,终于到了京上!
皇宫。
吴应年轻轻在皇帝的手边放下一杯茶,以耳语的音量轻声说:“陛下,叶甲回来了。”
皇帝批阅奏折的手一停,眸光微微凝住,随后吩咐:“所有人退下。”
吴应年也微微躬身,带着宫女太监们全部退了下去。他自己更是殿门口亲自守着,以防突然有什么人要觐见圣人,却没人能拦住。
倒不是说皇宫人少的连拦人的人都没有,而是能拦住重要大臣的,必须是够资格的人才行。很荣幸,吴应年就是这样的人,太监总管这个位置不是说说的。
随着宫殿里的人陆续退下,身披黑衣的叶甲从黑暗中出来,在大殿中央一跪,道:“属下不辱使命。带来了褚县令要属下一定要交到陛下手上的奏折,还有褚县令发现的证据。”
皇帝接过奏折,一目十行地看完,沉吟:“他倒是大胆。”
叶甲低着头:“褚县令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出其不意,要的便是他们自乱阵脚。”
皇帝哼了一声,翻了翻证据:“那根钗子呢?”
“仍在褚县令那。褚县令说,此物太过打眼,怕有心人发现,属下便到不了京上了。”
皇帝轻轻阖眸,面上不辨喜怒。
满殿的安静,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皇帝不说话,叶甲作为合格的皇家暗卫,自然也不会说话。他只是跪在那里,默默低着头,等待主子的命令。
“你将奏折,递到孟督察使手上吧。到底是褚定安的师兄,他师弟做了什么,他应该知道的。”半晌,皇帝平静地说道。
叶甲遵令。
至于这一举动,到底会在京上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就不是他能知道和管的事了。
孟谅,字尝舒,作为齐老太傅的弟子,连中三元的战绩只是他辉煌人生中略显平淡的一笔。他真正为人所称道的是他完全不似其师的性格——冷酷,果断,阴狠,还有那狠辣的根本不像齐老太傅教出来的弟子的手段。
从先朝时起,孟谅便帮先帝处理奸臣反贼,说督斩九族就督斩九族,丝毫不改颜色;到了今朝,他仍受圣人宠信,以至于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督察使的位置,刑狱几乎可算他一家之言。名声虽然还未彻底传入民间,可也有了许多关于孟谅似极了张汤、来俊臣之流的流言,只是碍于齐老太傅还有颜旬夏的名声,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这样的酷吏,自然为百官所惧怕。只是孟谅从不将百官的惧怕放在心上,只要能获得圣人信任,那么被打成酷吏又如何?
——他刚从叶甲手上拿到奏折,就了悟。
陛下此举,意在沛公。
孟谅,孟尝舒。大梁朝人人畏惧的督察使,朝野上下暗中皆谩骂的皇家养的疯狗,在书房里静坐了一晚。
待天蒙蒙亮时,他起身,换了朝服,上朝觐见。
“陛下,臣有事启奏。”
原本在讨论黄河汛期的整个朝堂为之一静,一股名为不安的气息在朝堂上蔓延。
孟谅步出行列。他仿佛没有感到满朝文武的恐慌不安,冷峻的面孔上带着以往一律的公事公办:“臣之师弟,庆泽县县令褚照,昨晚派人来敲响了臣府邸的门。托臣将他千辛万苦送出的奏折,在大朝会上呈给陛下。”
唐相和杨老尚书的心一凌,不由得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眼龙椅上的皇帝。
“庆泽县县令?”皇帝似乎才知道这件事,十分疑惑的样子,“他有什么事?居然不上报州府,也不按照正常途径向朕上折,要你一个督察使,在大朝会上启奏?”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放在一开始,他们指定跳脚,骂孟谅奸臣贼子,罔顾朝廷律法了;可是现在,他们一个也不敢吭声。
这对君臣,绝对又在联手演戏呢。
这坑谁跳谁就被火烧!
孟谅冷冷道:“臣不知。臣只知道,庆泽县县令为了送出这一奏折,损失了不少人马。送奏折之人敲响臣府邸门口时,臣更是看到他的背上插了两支箭!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非要阻止此事!”
皇帝:“……”要不是他派去,他都要信了。
不过孟爱卿还是这样得他心。
“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之事!”皇帝表现的又惊又怒,“吴应年!”
吴应年应了一声,将奏折递到皇帝手上。
皇帝越看,面上越怒,殿内气压越沉。满朝臣都要克制不住地跪下。
“岂有此理!”
皇帝终于将奏折狠狠合上,大怒。
“陛下息怒啊!”
满朝文武终于顺从本心跪了下来。
等呼啦啦地喊完那么一声,唐相才道:“不知庆泽县县令在那奏折上写了什么,引得陛下如此龙颜大怒?”
“还能是什么!”皇帝怒得口不择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朕竟不知,那青州庆泽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沦为了魔窟了!”
魔、魔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