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1 / 1)
后院一处寂静被瓷杯破碎声打破。
“其实小娘也不必让着她,您到底是她的长辈。”一旁的侍女跪着劝慰她。
郑小娘瞪了过去,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责怪她:“我不让着她?不让着她的结果就是你们都被她赶出去!你让她找到了错处,我再不走,你能落到好吗?”
“小娘,咳咳……”只见一倩影被搀扶着走来,“小娘何苦动那么大的气,当心气坏自己的身子。”
郑小娘见徐晚亭前来便收起了气焰,连忙走过去扶她:“你说你身子不好还出来走动,今天又吹凉风,你还穿得单薄,要是又被吹病了该如何是好?”
“小娘为我受了气,我这个做女儿的本就帮不上忙,若是再不来看看小娘,那就真是白眼狼了。”徐晚亭在搀扶下缓缓落座,身躯斜靠着椅子,拿着帕子放在唇边又咳了两声。
郑小娘满脸疼惜,伸手轻抚她的背,又轻轻说道:“不妨事,只不过是绿袖挨了几句,但是夫人一直没松口,这事怕是难定啊。”
徐晚亭摇摇头,握住她的手:“小娘为我做了太多了,剩下的由命便是了。”
入夜,跃动的烛光将少女的身影映照在纸窗上,她低眸沉思,捏着棋子在木桌上轻叩,突然刮进的凉意,让她回过神朝房门望去。
“看来我打扰到妹妹了。”徐晚亭脱下外袍递给一旁的侍女,径自走到徐知意对面坐下,朝她一笑,“我本是想来和你说说话,看来真是不凑巧。”
徐知意看向她身后的人,将手里的棋子放下,淡淡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姐姐说话你在这里也不方便,对了,让人送些热茶来,给姐姐驱寒。”
徐晚亭将目光移到她桌上的棋局,又从中拿起一颗棋子细细端详,半晌才缓缓开口:“妹妹用的棋子果然与众不同,在这烛光下熠熠生辉,定是用的上好的材质。”
“看来父亲送的补品有神效,我今天下午才听说姐姐咳疾又加重了,但是姐姐自进门起便未咳过一声。”徐知意边说边用手撑住下颚,观察那人的神色。
徐晚亭愣了一下,随后将棋子放回原位,抬眸对上其目光,浅笑着回应她:“可能是看见妹妹,我便安心了,心定下来这病也好了大半。况且你我是姐妹,何必遮遮掩掩?”
“姐姐说得对,无须遮掩。”徐知意收回目光,点头赞同她,虽知她是探自己的口风而来,但并不想轻易说出,于是又装作疑惑的模样发问,“姐姐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妹妹愚钝,实在不知姐姐心中所想。”
“父亲外出,家里的店铺都是妹妹操持,我这个当姐姐的倒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素日里也只能心疼妹妹辛苦,听说妹妹今天又去珍钗阁对账本了,便想来给你送些东西补补身子,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姐姐何必这么客气,操持家中事宜本就是我应尽之责,何来辛苦二字呢?”
二人正说着话,一位小侍婢便端着茶水进来,她匆忙走到二人身侧,颤抖着将茶具端出,不料手未拿稳,滚烫的茶水打湿了徐晚亭的衣裙,惊的她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屋外等候的侍女听到动静便连忙冲了进来,几人扶着徐晚亭去屏风后更换衣物。
徐知意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孩,问道:“我好像从未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是……奴婢是刚进府的。”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徐知意不再看她,语气并无变化,似乎只是寻常地问话。
“奴婢叫罗绣,刚满十二。”她颤抖着回应。
此刻徐晚亭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对着徐知意说道:“我并无大碍,她年龄尚小,也无须严惩。”
“姐姐既然这么说,我哪里还有严惩的道理。”徐知意又对罗绣问道,“谁安排你近身伺候的?”
“是一个姓刘的嬷嬷。”
“你以后在院子里做些洒扫的活,不用再进屋里伺候了。刘嬷嬷做事不上心,告诉她,她管的差事以后让章嬷嬷管着,她也不必在院子里伺候了。”
春夏听完徐知意的话后朝徐晚亭行了个礼便带着小侍女出去了。
“春夏真是机灵,不愧是妹妹身边的人。”徐晚亭感叹一句后,又接上一句,“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妹妹也早些休息吧。”
“父亲若是心意已决,便不会轻易更改,更何况他也知道我本不是读书的料子,姐姐可以告知小娘宽心。”徐知意望着她的背影,缓缓说道。
徐晚亭脚步一滞,随后回应她:“多谢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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