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窥探之意，目光幽深如蛇，盯着她斗篷下的一小截肌肤。

骑都尉、屠玉。

“屠骑都尉，你这是做什么？”她抬手拽了拽兜帽，身形朝着沧园外侧站着，浑身绷紧，警惕着面前的男人。

“不用想着逃跑。”屠玉淡漠出声，“你逃不掉。”

她呼吸微微一顿，连带着颤了几分：“属下乃是朔昭阁女官崔颉妙，屠骑都尉怕是认错了人。”

“我倒还未说明要找的人是谁，你怎知不是你？”屠玉挑眉冷笑。

“认没认错，一探便知。”

白光一闪，那杆长柄战戟当即破空刺来，挑破她外披的斗篷，并在内里左臂留下一道划痕，那力气未免过大，袖口的银钗登时变的毫无意义。

她只得埋头躲避，尽可能藏匿在死角，让屠玉无从下手。

“啧。”屠玉微微挑眉，这人身手狡猾的跟只老鼠般，东躲西藏愣是避了他好几次攻击，连带着耐心都少了几分。

屠玉将战戟横向一挥，触地纵跃，上前猛地一脚，将人狠狠踢飞在地，当即一口血沫吐出，仰躺蜷缩在地。

屠玉缓步上前，低声道：“只怨你出身，偏要生在帝王家，养至相国府。”

“来生投个好胎吧。”他将战戟对准少女胸口，忽地寒光乍现，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响起，一把刀强行将屠玉手中的武器截开。

“屠骑都尉，公然对朔昭阁女官出手，你未免有些太过于放肆了。”韩晟从马车上飞身跃下，将少女扶起，低声询问，“没事吧？”

她只缓慢摇头，咳了几下，喘息安抚道：“并无大碍。”

“我身为骑都尉，理应对陛下安危负责。”屠玉眉眼压低，冷声道，“此人青天白日之下，身着黑袍躲匿沧园鬼鬼祟祟，与刺客无异，更况论陈太尉早已下令，有刺客闯入宫中，严令彻查。”

“此人乃是我朔昭阁女官，奉陛下之命行事，并非刺客。”韩晟挡在她身前半步，侧首道，“崔颉妙。”

她微微低头作揖礼：“下官见过骑都尉。”

那张脸隐匿在黑暗下，全然看不清，屠玉皱眉上前，命令道：“斗篷掀了。”

“屠骑都尉，你太无礼了！”韩晟拧眉呵斥，“你先走，陛下托你的差事别耽搁了。”

“是，首领。”

“站住。”屠玉修长的右手一转一送，战戟尖锐勾住她衣领，将人带到眼前，劈手去摘那碍事的兜帽。

韩晟大抵是没想到他竟能突然动手，举刀便要拦截，却被剑身一挡，拦住去路。

“韩将军，若非刺客，核实了身份放她离开便是，你何苦迟迟阻碍？”陈孝手提长剑，身后侍卫围了上来，“怕不是当真在藏匿刺客，意图谋害陛下不成。”

韩晟脸色难看，视线缓缓扫过周遭：“太尉着武器带人闯入宫中，才是图谋不轨吧？”

“到底如何，只肖看了便知。”陈孝微微扬起下巴，“屠骑都尉，请。”

手中少女一听此话，猛然发力企图挣开屠玉，却不想对方力气之大，竟无法撼动半分。

“你们……”韩晟忍着怒气，即将爆发之际，只听后方一道凛冽而森冷的声音响起。

“放肆！”那人赤色锦袍披身，琳琅满目，带着摄人的冷笑，满是威压，“是谁容许你们胆敢在朕的内廷为非作歹？”

只一瞬间，沧园纷纷跪了一地。

而为首的屠玉、陈孝二人只行礼，缓声道：“陛下息怒。”

“息怒？”楚珩轻笑一声，慢慢咀嚼回味着，“这么说来，倒是朕扰了太尉和骑都尉的雅兴？”

“不敢，只是臣听闻有刺客混入宫内，恐惊扰陛下，才出此下策。”陈孝垂眸道。

“那可曾捉捕到刺客？”

陈孝视线偏移，盯在那疑似女人的身形上，并未说话。

楚珩状似恍然：“原是太尉怀疑此人，既如此......”

“你将那斗篷取下便是。”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只秀白青葱的手缓缓解下外袍，斗篷下的脸完整呈现。

“太尉可看清了？”楚珩笑着逼问。

柳眉朱唇，清波流盼的双眸带着几分狡黠，她行礼唤道：“臣崔颉妙参见陛下，见过太尉、骑都尉。”

风和日暄，夏山如碧。

都邑城南边百里是一片朱桃林，外接天桂山。黑马昂首挺立于山坡，郁郁葱葱之间，那少女玄色锦袍、手提长剑，踏马俯视这繁华乱世，只静默了一炷香的时辰，忽地扬起马鞭，风驰电掣般朝着远处飞驰而去，身后尘土飞扬，逐渐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