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之清白(3 / 4)
好,带不走你也得把命留着,你别忘了,你还得交你侄儿武功呢。”
赵旦持利剑立于其后,响彻云霄的琴声把他带回了四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日光冷涩的天,他跑至刑场从人群里挤过为陈焘送琴,那日陈焘弹了一曲《云中林》,细细辨来,今日旧曲,与那日宛若同一人所奏。
他仍忘不了陈焘那日的目光,扫弦看过人群,陈焘在找姜芸的身影,那日陈焘抱着临死的遗愿,只想再最后看一眼姜芸,赵旦知姜芸与姜垣都未出现,失望至极,愤然离开。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姜芸的琴声引了不少人驻足,随着日南移,人越聚越多,琴声也逐渐凄厉,隅时已过,日中就在眼前,仍不见李源钧前来,早已心慌的姜芸停了下来,仰头看赵旦,赵旦皱眉摇头。
时人爱风雅之事,从清晨到日中,不少爱琴者闻讯赶来,其中不乏有大姓氏族,名士高门,他们领了众多仆役维持秩序,见台上弹琴者起身,全场肃穆。
姜芸提声说:“我是近来日日被押着游行的死犯高泠的妻子,今日在此我要为,我夫君申冤。”
台下人面面相觑,看台上琴技高超女子容貌非常,身着丧服,口口声声说要为以暴虐闻名的弑父者申冤,听到此话的人一时往后传开。
姜芸心急李源钧久久不出现,怕是出了变故,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杀兄屠城一事皆为李耿一人为之,我夫君从未杀父杀兄篡位,今日我夫君蒙冤而死,难慰我夫天性之磊落,玷污我夫身后之青名,我夫一心为苍生黎民,今日求苍生信我夫君,姜芸在此跪谢诸位!”
说罢,她五体投地,像昔日求拜佛陀那般,求拜台下百姓。
多么无力和苍白,姜芸双手抚地,抓不住一粒尘土,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将罪过归咎于一个死人,连她自己都不信。
“救武王!救武王!救武王!”
一个粗矿的声音在台下响起,姜芸颤颤巍巍地抬头离开地面,看向台下人海,只看一黑须壮汉在振臂高呼,她认得,那是四年前帮她为陈家收尸的游侠。
一时人群涌动,他们像是热血上脑般,自发齐声高呼往像是要往牢狱去。霎时,埋伏已久的官差出面镇压,转眼间打成一团,姜芸分不清里面是否有叔母带来的人,心中又焦急为何李源钧没有押着陈焘来此,难不成是陈焘已被人救走,显然赵旦也是如此猜测,护着姜芸要离开。
这时,李源钧穿过人潮朝姜芸高喊,“快!不在这儿!去大狱,要在狱中砍头!再晚些,就见不到了!”
李源钧的声音很远,可姜芸字字句句听得清楚,一时心血迸发直往上涌,本就头昏的她,天旋地转中失足落下高台。
姜芸在锦缎浓香中醒来,身底床榻软得她浑身生疼,摇曳的烛光晃眼,她转动眸子细细地辨识坐在榻边的那个男人的背影,细长如柳,肤白肌清,玉冠长袍……
真像陈焘,可陈焘身负重伤,又像哥哥,但哥哥有遮眼云绸。
她想不动了,一时回忆不起都发生了什么,全身烫热烫热的,头又昏又重,喘息间喉中发出娇喘,那男人听到动静顾头看她。
姜芸瞧见了男人的面目,如画的眼眉,高挺的鼻梁,雕刻般的脸轮,总觉眼熟,可她确定自己未曾见过。
因他容貌似玉,姜芸莫名生出一种好感,她问他:“你是?”
“朕,是天下的君主。”男人如春风般温润的声音中透着凉意,姜芸回神,温润褪去,独留凉意,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原以为相由心生,觉着高吉阴狠手段毒,该有个凶恶像儿,可他原原本本地继承了姜家和高家好皮相。
姜芸猛然想起了所有,想到李源钧在刑场朝她喊的话,忙往男人身后看,百盏灯烛灼灼,夜色像是已浓,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高吉用宽掌重重地按在了榻上。
高吉嘴角一挑,露出邪笑,与他方才的清冷如玉的气质大相径庭,“你脚崴了,现在哪都去不成。”
姜芸无助地仰面躺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早已过了行刑的时辰,此刻她是掌下的未亡人,要死要活她已不再执着,她唇角扬起凄冷的笑,“你杀了我丈夫,你把我也杀了吧。”
“若是朕有意杀你,怎会留你到现在。”高吉捏住姜芸的手在空中晃了晃,用一种柔若丝线的声音说:“你这手这么好看,怪不得能弹出那么好听的音乐,今日你弹琴时,朕也在,姜芸,你真是,人间尤物。其实你的行踪,朕早已知晓,只是想看看,你为了高泠能做出什么事来。”
一股泼天的恐惧笼罩住姜芸,她想将自己的手扯回,可实在软绵无力,再怎么挣都是徒劳。
“你刚生完孩子,你死了,你与他的孩子谁养?”
姜芸骇然,她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但她隐隐感觉,高吉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好多,或许从她出山那刻起,她与赵旦的行踪已入了他的监视,“你知道我孩子在哪?”
“不知道。”他轻飘飘地说,“你告诉朕孩子在哪,朕派人将他接来,无论从母族还是父族论,这孩子都和朕有关系,你放心,朕会替我皇兄养他。”
“呸!”姜芸听到孩子安全,催了他一口唾沫,“你是李耿的儿子,你别拿你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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