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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亡灵(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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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释慧的脸上表情有了变化,他唇角带笑,眼神柔和,“娘娘您知道她的名字,是啊,她叫杜若,那是一种花的名字,是她为自己取的。我本欲今日告诉她,佛在心中,不在人前,纵使酒肉穿肠,妻儿绕膝,我亦能远扬佛法,不负亡师,不愧我佛。释慧几十年经历过死劫无数,唯独她这一劫,我不愿过。”

姜芸听罢心苦非常,为杜若流了几滴泪,说:“你该早告诉她这些。”

“不晚,我们总会再相遇。”

姜芸没有释慧的境界,她心中无法释怀,于是让人从侧殿拿来杜若的琴,交付于他,“这是她日日用的东西,既是要送她回家,便把这琴也带走吧。”

释慧将那长琴背在后背,辞别姜芸,转而走出殿门,姜芸紧随其后出去,看见他一步步走向杜若的尸体,先是跪地,隔着带着血花的惨白尸布,他俯身吻在她额头的位置,抬首又轻轻摩挲杜若的小腹,只听他说:“我带你们回家。”而后,他横抱起杜若的尸体,向宫门走去,步步坚定。

一直站在宫门处的刘慎,在释慧走后,遥望着姜芸,朝她走来。

“想知道后面的事吧。”刘慎走近后,对姜芸说,“陛下说了,若是您问起来,就全都说给您听。”

姜芸朝他点头,带他走入殿内,急问:“释慧师父走了,那天下沙门……这种局面,会不会对陛下不利?”

“释慧今日下午,已写文昭告天下沙门,他说自己的罪过,罄竹难书,要令诸信弟子引以为戒,由陛下下诏将其逐出佛门,如此以来,倒是起到推行新政的作用。”

“那释慧师父呢?就如此了?”

“其实释慧走的如此决绝,还有一原因,是他来建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过往十几年的心血都已经注入到了陛下的新政之中,不光是佛门,还有政治经济,他对此已心满意足,他相信陛下能成大业,所以这才放心走。陛下给了他一年时间,一年之后,他会回到这里,届时陛下将为其组织起大规模的译经场,翻译佛法经书。”

姜芸松了口气,“只要陛下他能应对就好,对于释慧师父来说,在不在佛门早已不重要,正如他说,佛在心中,不在人前。”姜芸说着又想起了杜若,“惠妃今日,应该如愿了,释慧他,向全天下承认了她。”

就在这时,言春将煮好的面送了进来,刘慎也就退出去了,迎面扑来的桂花香乱了刘慎的眼,他被人叫了之后回头,见言春笑着走近,“给娘娘做的面做多了,刘公公您现在大概还未吃饭吧,不如留下来将就一口。”

刘慎自那日福岁说了之后,便有意无意间留心言春看她时的眼神,因此也想趁此同她讲清楚,故而便答应了。

他随同言春到厨房,言春让他略坐坐,刘慎瞧着她往那灶底加火,便走过去道:“我来烧火。”

言春并未拒绝,口上虽没答应,可却是默默停了往灶地加火的动作,让刘慎来做。

刘慎坐下后,问她:“不是说做多了吗,这是要现做?”

“方才诓你的,面自然是要现做的才好吃,你饿了吧,略等等,很快就好了,娘娘喜欢吃用熬了软烂发白的鱼汤做面的汤头,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吃的惯,我也爱吃。”

“那便好。”

灶底缭绕而出的火舌驱退了刘慎身上的秋寒,他拿火棍将烧碎的柴往里送,不时有木柴断裂发出的“劈啪”声,还有从中迸炸而出的火星,飘过刘慎的长长的睫毛,然后消失在言春的眼睛里。

言春扯着擀好的面条丢进锅里,怕坐了锅需用筷子来回搅动,她的上半身随着手中动作而来回摇晃,刘慎余光看着这一切,不敢抬头。

“火可小些了,快熟了。”

“好。”

刘慎退出来两根尚未烧透的带着火焰的柴插到灶下的烟灰里,火焰霎时熄灭,只留下一缕缕烟儿从土会里荡出。

“好了,来这边坐。”言春端着两碗面放到桌案上,因有些烫,她放下后甩了甩手,继而去拿了两双筷子放到碗边,笑说,“先喝汤,这汤啊是用整条鱼熬的,熬了半日鱼都化了,连鱼骨头都到这汤里了,那些不能吃的渣都过滤掉了,可好喝了,你快尝尝。”

刘慎因有些紧张,这会儿才渐渐闻到面香,滚得浓白的鱼汤有着抓人心魂的诱惑力,在言春的注视下,他端着碗喝了一口,笑说:“确实好喝,言姑姑您手艺了得。”他说着开始吃面,那似乎是刘慎记忆里所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十分有嚼头。

言春也同他开始吃,一切似乎都那么寻常又不寻常。

刘慎等言春吃好之后,他说:“今日真是多谢,这面真好吃。”稍微顿了顿后,又说,“言姑姑,看得出您同陛下关系不一般,日后定能有机会出宫去,寻得一健全的人,能好好过日子。”

言春似乎早已料想到刘慎会如此说,不假思索地回:“我今年三十五岁,十二年前丈夫战死,辗转做了李家奴,随陛下南来,是为报陛下母亲的昔日恩典。陛下告诉过我你的过去,原是我高攀不起,若你相的中我,今日我便能与你结为夫妻。”

刘慎听罢,为了掩饰慌乱,只能又拿起面前的面碗将那底儿给喝了个干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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