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日(3 / 4)
姜芸心疼地看着习桑,不敢再说的太直截了当,于是说:“那我把你送到你姑母那住段时间,可好?”
“我从没见过她,她也不知道我,我不想去硬攀,我现在如此挺好的。”
“罢了罢了,今天是中秋节,不说这些事儿了,去和那些丫头们玩去吧,别在这儿顾我了。”
“娘娘,那这糕点奴婢能晚些时候拿些给赵大人吗?”
“你忘了,他不爱吃甜的。”
“诺,这个是咸的。”习桑笑出皓齿,指着鲜肉饼说。
“好好,拿去吧,都拿去吧,给刘公公与福岁也分些。”
习桑为皇后各样留了一块,欢快地拈着食盒走出殿门。
刚巧萱平路过,瞧见习桑又从皇后那里拿了东西出来,心中却是有些愤愤不平的,于是故意凑上去问:“习桑,娘娘又给你东西了,给我们瞧瞧,又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习桑只是回道:“这是娘娘让送去给赵大人的点心。”
提起赵大人,萱平又添了更多的醋意,赵大人冰玉之貌,好些个宫女都喜欢,更有毕竟是身有官职,若是被他看中不说是飞上枝头,也算是熬出头了,萱平倾慕赵大人已久,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她实在忍不住不多说两句,“好没意思,娘娘眼里只有你一个,都是瞧不见我们这些个人的,言春姑姑也独疼你,哎呦,真是让人羡慕呀!”
习桑这会儿子听出了她的心意,这些日子在华阳宫里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很舒坦,人多是非多,其中滋味难以细说,“忽然想起,言春姑姑给我安排了旁的活儿,这点心就劳烦萱平姐姐你跑一趟吧。”
宣平心满意足地接过那食盒,朝习桑笑了一脸。
习桑瞧见她步履轻快地走了,垂头盯着自己的手心儿站在原处,讨好与顺应是她于宫中求生的唯一选择,她不敢得罪旁人为皇后平添麻烦,想到此,这才明白过来皇后方才同她说的路,于她而言,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月亮终是出来了,华阳宫里的赏月宴也摆弄好了,几张案子拼起来,放了各色瓜果点心,老山茶花树上挂着彩灯笼,一宫女指着那梅花灯说,“瞧,多好看呀,听说咱们娘娘画的梅花在外头是千金难求,咱们今儿可是饱了眼福了。”
姜芸四下瞧了瞧,问坐在身边的言春,“可请过惠妃了?如何不见她?”
“惠妃娘娘说身子不大好,怕扰了娘娘的兴致。”
“这样啊。”姜芸又陪着大家坐了会儿,便悄悄离开了。
月光透亮倍于常时,洒在浮图塔前面的莲花湖里,粼粼水光,亮如白昼,姜芸仰头看了看,瞧见皓月悬在浮图塔顶的宝珠之上,这座静静矗立在黑暗与月光叠交的背景里的佛塔,似乎在闪闪发着金光。
塔里她去过一次,那时刚过了梅雨季,怕浮图塔里的藏经受潮发霉,先主让僧人将藏经都搬了出来,在太太阳底下晒晒,也是那时姜芸瞧见了那本百奇书。
此刻浮图殿里的僧人都各自回了房间,又是静悄悄的一片,她路过那银杏树下的石桌,想起白日里惠妃讲的那个故事,思量着明日还是要再找惠妃说说话,不知她现在心情如何。
姜芸跪在蒲团上朝佛陀拜了拜,从食盒里取出桂花酥酪放到佛前,又拿出两碗放到那莲花座下,桂花酥酪是孩子们最爱吃的,姜芸觉得那桂花蜜太甜,总是不爱给孩子们吃。
“近来总梦到你们在城楼上唤母亲,可是想母亲了?”她低声喃喃说了一句,便再没说了,太无力了。
“娘娘。”有一声音从金佛后传来,姜芸这次未受到惊吓,知是福岁。
“你怎么也在这儿?”
福岁拍着衣服上的尘土,走出来,笑着说,“今日师父和赵大人在院里赏月,请您去看。”
姜芸也对她笑:“你如何在这儿等我?”
“奴婢算着您晚上会到这儿来。”
“你还蛮会算的,我也算到了你今晚会来偷听我说话。”
“娘娘,那可是桂花酥酪?闻着便好甜。”
姜芸拿起她身前的那碗,“吃吧。”
福岁一通摆手摇头,“不不,是给小皇子吃的。”
“他们吃过了,这些是你的。”
姜芸把那两碗桂花酥酪都端了起来,起身唤上福岁,“到外面来。”
福岁跟着姜芸坐在银杏树下的石凳上,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桂花酥酪放到鼻尖闻了闻,笑嘻嘻地说:“好久没吃了,我娘做这个也好吃。”
姜芸静静地看着福岁吃完,生出一股满足感,好似真的看到孩子们将那碗底给添了个干净。
福岁点了灯,带着姜芸前去养兰院,推门便看到赵旦与刘慎在举杯对饮。
赵旦的脸已经喝红了,他见到姜芸,便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芸芸,你怎么才来,刘兄真是好酒量,我快喝不过了,你替我喝!”
姜芸扶着他坐回去,“怎么醉了?你可是我们里面最能喝那个。”
赵旦瘫软在姜芸肩头,“方才我与刘兄作诗,想起少年时我们秋夜乘月,泛江讽咏,清风明月无需灯烛,泼墨落笔,舫外众船,掷千金以求……”说着他哭起来,泪水滴在姜芸的手心儿里,“少年时,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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