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过(2 / 3)
儿且不被别人看出来,姜芸对言春很是感激,但也又心生了很多疑惑,比如言春对此路很熟悉,像是常来或者来过几次,于是便问:“您来过这儿?”
“来过一次,陛下让给赵大人送药。”
姜芸听罢推门进去,那是有着东西厢房的小院,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是干净整洁,院中有棵枝叶繁茂的银杏树,树下摆了不少植有兰草的黑陶盆,西北角种着几株竹子,姜芸正看着,赵旦从那溢着灯光的东厢房走了出来。
“在屋里瞧见有人来,你穿这身,差点没认出来。”赵旦瞧见姜芸穿了这身来,便不再有何忌讳,笑着走过去,关上了姜芸身后的院门,拉着她坐在石凳上,“芸芸,我去烧壶茶,你先歇着,刘慎还在当值,就我一人。”
在炉子上坐上了水后,赵旦将院子里的灯笼给映上了火,又端了油灯放在石桌上,“我就知你要来找我。”
昏暗的灯光里,姜芸瞧出银杏叶已呈黄绿之色,她看了半晌,说:“这宫里还有这样的住处,真是着实令人稀奇,怪不得你要住在这儿,简直感觉不到是在宫里。”
“这原都是刘慎修整的,今日脸色怎么这么差?”赵旦问她,“可是不舒服?”
“胃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大碍。”
赵旦坐近了些,细细看了姜芸一番,“身子是你自己的……”
姜芸像以前那样打断他,嗔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跟我哥哥一样啰嗦。”
赵旦笑说:“行,你长大了,我不说了。”
“我听刘公公说,那日我走后,你让陈焘他写《述罪书》?”
“嗯。”赵旦这样说着,炉子上传来呜呜声,“水开了,我先给你沏茶。”
“芸芸,要不要再吃些东西哇?这里有绿豆汤,还有昨日你让宫女送的点心。”赵旦在屋里喊着问。
“我让人送的点心?”
赵旦掂了茶壶、茶杯出来,又去端出来一碟点心,说是一碟不过是几块罢了,姜芸一瞧,是绿豆糕和枣泥酥,她恍然明白了,“这是,我让人送的那些?你,现在还不吃甜的?”
“是啊,我不吃甜的,你倒是老让人送来这些,昨日刘慎当值没回来,留到了现在。”
姜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刘公公吃吧,我现在也不爱吃甜的。”
赵旦为姜芸添了茶,“热,待会儿再喝。芸芸,死亡是真的,他踩着万人的尸骨上位,我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有愧于心,有愧于民,有愧于……我的父亲。”
姜芸握着那杯茶,垂眸盯着冒出来的丝丝水汽,“我知道,我如何辩解你都不会信了,那日屠城确实是有人看到高泠他想要阻止,但是晚了一步,他一个人如何抵挡那千军万马。我是爱他,但我不会昧着良心说话,我起初也恨他恨得要死。”话至此,眼底溢出水雾,“我的儿女也是在那日被人摔下城楼的,后来我才知道,高泠他将我孩子的骨灰放在了浮图殿那尊金佛的莲花座下,他还以自己的血作墨为亡灵抄佛经,让释慧高僧日日诵读,为亡灵超度。还有他发布的新令你都知道,他会是个好皇帝。”
赵旦静静地听完,平静地说:“喝茶,芸芸,我信你了,他会是个好皇帝。”
姜芸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仍觉得他该死。”
“他简直是个疯子,我看不明白他,在我不知道信什么的时候,唯有选择信你,你比我们都要了解他。”
姜芸皱眉,“你是史官,他要你修国史,却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他如此不顾自己名声,你一定想探求背后之因,将真相公诸于世,还有我未回来之前,他要你全权代理朝政,还有那早已写好的遗诏……你一定好奇。”
赵旦点点头,他早已嗅到了秘密的味道,“他回来之后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安排后事,我一直让刘慎留意他是否有轻生的倾向,可他日日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一点点抽掉自己的生命,直至你回来,他才正常些……其实这段儿史,我一直不知如何写。”
姜芸并未对赵旦说全部的事,譬如陈焘一早便与叔父姜平和哥哥姜垣有联系,且合谋推翻了旧朝这件事,姜芸心想高泠不告诉他自有他的原因,最起码她得替他守好这个所谓的秘密,“他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同他站在一起就好了,你做决定之前,一定要问林中的意见,别擅自做主。”
“你是怕我知道原因后散布出去?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你说得也对,反正日子还长,你回来之后,我心里这块石头也落下了,其实想想,这不就是三年前我们想要的吗?你俩想成亲过日子,我想写史,你哥哥他……一心隐居,我们似乎确实都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特别是陈焘,终于能把这些年的心血付诸行动,不必被迫纸上谈兵了。”
姜芸的听了她说的,不由笑了笑,眉头终于舒展了,他端起茶杯喝茶,然后试探性地问:“守初哥哥,刘公公与你?”
赵旦解释道:“你当时太小,不记得了,刘慎其实是中书令刘璟的儿子刘谨之,你还未出生时,谨之、姜垣、陈焘、陈康我们几个便是最要好的,谨之年岁最大,前程最好,因为门第相当,谨之和我常到你家去找你哥哥,你当时一两岁,常被我们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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