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渐远(3 / 3)
起,从食盒里端出吃食,将银箸递给他,高泠接过,问:“你可吃了?”
她“嗯”着点头。
“还真是饿了,你大可不用自己来送。”
“想时时刻刻见到你,便来了。”
高泠要去拿饭碗的手悬在半空,旋即将那碗拿起,“你总是如此,能坦然地说出你心中所想。”
“是对人的,只限于对心上人……我的心上人以前也与我一样坦然,不知为何现在变了,可我想告诉他,无论何时他想说,我都会听。”她说的那般决然与坚定,高泠平淡的没有任何反应。
“陛下的砚台从哪里得来的,是块极好的墨。”
“那块墨……文君知朕偏爱集墨,从一老翁处求来送予朕。”
姜芸淡淡地回,“挺好的。”不知是在说墨还是在说其他。
高泠心疼地看着她,将那立后诏书给她,而后又递给他一物,“婚书,你收好。”
“哦。”她急着打开那婚书看,看着看着不觉嘴角上扬微笑起来,他的文风是她喜欢的,来回看了两遍后,才注意到高泠正瞧着她。
她不再藏起微笑,过去的苦难不经意地流出,总会浇灭她心头的欢喜,这次欢喜战胜了苦难,她对他笑,然后对她说:“这是我独一份的,我喜欢。”
但高泠没有回她以微笑,而是低头进食不再看她。
姜芸在此处待了很久,她只静静地坐在高泠身边,为其磨墨、递笔、裁纸、端茶……二人之间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这种的默许令姜芸缓缓放松了下来,无事时便托着下巴放心大胆地盯着高泠看,眼珠子一下都不转地那种。
换作以前,时间这样静静地流淌,姜芸心中定是欢喜与充满希望的,而现在,这些年来发生了太多不可控的事,正如之前所想,她与高泠之间不止是只有他们两人,她不敢想未来,不敢想三年五年后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好似今日的相处便是他们关系的终点,他们不会更亲近更幸福,爱一个人就像是患上了一种疾病,无法治愈的疾病,等待着被宣判死亡。
可姜芸极讨厌这种感觉,本来还算平静的心在这种注视中渐渐躁动起来,她默默地从高泠对面站起来,理了理裙摆,像以前那样,挨着他正腾着写字的胳膊坐下。
金丝裙摆摩擦到他的宽袖,扰动了高泠的心神。
“待会儿再陪……”话只说了一半,哽在喉中,姜芸记得,这句话完整的是“待会儿再陪你,芸芸你乖一点嘛……”她在高泠的身侧,僵得一动不动,等待着他再续说的可能。
墨汁顺笔尖滴落,滴吧一声,浓黑的墨花一点点渗开,他撂了笔。姜芸仰头瞧见了他脸上夸张的愣神与眼底的悲凉,随后抖了抖自己满身的雪,欲靠近他的寒冽。
却在触碰到他的瞬间,他唤她,而后落下唇来亲吻她,两人抱着吻着。
指尖从薄脊摩挲到腰间,他托着她倒在席上,正待入港之际,门被敲响了。
高泠扶起姜芸,两颊带着赧色,“对不起,我……”
“没关系,”她比他脸红更甚,火辣辣地烧着,忙用手背夹着脸,“你先忙。”
刘慎进来禀事,姜芸只能先走,离开了正阳殿时,姜芸听到了刘慎的声音,他说,“李小将军回来了。”
鸠鸟扑腾着翅膀,扰动梧桐树梢,地上斑驳微颤,洒了一地心的碎片。
姜芸心惊,李原钧带着李文君来了,被高泠日日挂在嘴边放在心头的他的妻子来了,她紧紧捏着手里的婚书,生怕那婚姻的凭证忽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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