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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玺出(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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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案边,身姿单薄却挺拔。

姜芸穿了鞋走过去,她头发上和身上的香味儿散入高泠的所有感官里。

在昏黄灯光的照拂下,姜芸走近时居然瞧见他鬓边生出了,几根刺目灼眼白发,她一出声,声音便颤碎了一地,“怎么你鬓角有白发了?”她说着,想起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充满少年气的人,“你还那么年轻,上次见你没有呀。”她俯身伸手就要去摸,被高泠侧脸躲开。

“拿来。”那张冷峻的脸,一张嘴便是寒气袭人。

姜芸十分想念他,也正因此,在设想的相见场景中,他们会抱着相亲缠绵,真的见到之后,期待落了个空,她默默把装国玺的匣子递给他。

高泠看过之后,阖了那盖子,抬眼瞧她,“私藏国玺,你可知是什么罪?”

“我不知道。”她仍盯着高泠鬓角的白发,无心回说,“陛下要如何处罚我?”

“按刑律,抄斩你满门。”

姜芸想与之争辩,但想起了叔父的话,于是深吸了口气平静下心绪,说:“我叔父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叔父知道多少,现在我就知道多少,还有,你挑那么多人去向我求亲又是何意,你就那么想将我推给别人?”

这话落,一颗苍白跳动缓慢的心,突生了慌乱,一时气血不通,高泠有些头晕,眼前立着的女人在重影晃动。

过了半晌,他才稳下来心神,想出虚辞,吊着一口气说:“你想让朕说什么?说朕废了你姜芸的后位之后,心中仍有你姜芸?是,朕心中确实对你还有旧情,难以忘怀的旧情,但你已是过去,朕最初只是想折磨你,现在折磨完了,你已没有利用的价值,朕发善心放你走了,你怎么这么不识趣还上赶着来。我妻子李文君,她兰质蕙心,温良,贤淑,我十分爱她,不日她将抵达建康,后位是给她准备的,这华阳宫朕须为她清出来。”

如此令人无法质疑与反驳的理由,姜芸无话可说,她顺着他退了一步,“那我不做皇后,我不要这后位,你,能留我在你身边吗?”

“不能。”他回答的果决又鉴定。

姜芸眼酸的很,她没力气同他辩了,闭了眼仰头缓了缓,她嘴里嚅嗫着问,“到底为什么生出白发啊?”高泠并不答她,姜芸退缩了,她心要疼死了,她想顺了他的心愿离开,“你真是个笨蛋……我也是,我们都是,我不会再缠着你了,这样,你会幸福了吧。”

高泠怔怔得看着她,不舍眨眼,他宁愿她含着对他的恨意离开,也不愿她如此,抱着爱意与祝福,带着遗憾和不甘远去。

因为,他知道那有多苦,他便是那样。

无她,他没有一日睡得沉稳。

忍着心中的刺疼,他对上她含泪的双眸,说:“姜芸,你知道你儿女的骨灰,在浮图殿的莲花座下,朕允你带走。”他说完,起身离开。

姜芸也不再追了,于原地又默默说了一遍,“怎么能生白发……”

被一层薄云笼罩着的月,像是滑入水中了一般,和人的心情一样,昏昏中暗淡无光,宫里有些路损毁的很严重,本就失魂落魄的姜芸有好几次差点崴到脚。

终是到了浮图殿,她儿女的骨灰还在这儿,一纸废后诏书,此生恐怕她再不会入这宫门,她要将儿女带走,她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孩子们单独留在这。

佛前长明灯的光好亮,姜芸走过去,跪在佛前拜了拜,黑暗包围着她与这座金佛,他们共同聆听着夏末虫鸣,铜铃风声,闻着阵阵清苦香灰味儿,姜芸每次无论带着多大的痛苦来到这儿,只要待上一会儿,心绪便能平静下来,她望着莲花座,说了句:“有没有想母亲啊,母亲今夜要带你们走了。”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带你们回家去。”

待姜芸走近那莲花座欲去把骨灰坛拿出来时,福岁突然从那佛后走出来,姜芸似乎是预料到了似的,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福岁吓到。

这个小太监此前治愈了她不少,甚是姜芸有时候也会无意间想起他,“福岁,你是住在这儿了吗?次次都能见到你。”

“奴婢想着您今日一定会来这儿……您真的要走了?”

“别叫我娘娘了,我比你大,莫不如叫我姐姐,这宫里已没有我的位置了,我还留在这做什么,多少人想出去出不去,我怎能傻到硬留在这儿。”

“姐……姐……”福岁趁机叫了一声,只是略显僵硬,“那您日后呢?要嫁给别人?”

“我,不知道,此刻我的心是满的,日后或许会空下来,到那时,遇见了喜欢的,便会嫁了。”

“那您,真就不管陛下了?”

“他好好的,再说我也管不了,日后会有人管他。”

“这宫里没人敢告诉您,连我师父都不敢,这段日子您不在,陛下他当着群臣的面写了遗诏放入锦匣内……”

“怎么可能?他一无子嗣二无兄弟,皇位要传给谁?再说他还好好的,那么年轻。”姜芸看着福岁透彻的眼睛,“难不成?”

“是,有人猜测要传给赵大人,现在陛下都不管事儿了,朝政大事全权交由赵大人负责,陛下日日……”

“他日日做什么?”

“睡觉。”见姜芸不解,又补充说,“就是,躺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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