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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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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薄痂被人硬生生撕开的疼痛。

可让他更疼的,是姜芸的盈盈泪水,姜芸望着他说:“是要带我走吗?快带我走吧,我想和你一起走,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不做皇后了,我们一起走吧。”

高泠未应声,扬起手掌轻抚在她滚烫的面颊上,把这张令他魂牵了三年的脸,埋在了自己胸前,似有一股热血从心头散至四肢百骸,软化了他僵硬的肌骨,这迟来的拥抱,他想了好多天了。

他感受到女人撑着要起来,可女人没有力气,只能用滚烫的双臂一点点揽住他的腰,越来越紧,女人的整个上半身钻入他的怀中一个劲地拱着,两只未束的脱兔摩擦着衣襟令他发痒,而后像是没劲儿了般缓缓下滑,滚烫的小脸儿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之上,哭泣着一抽一抽地说:“怎么办啊,我听到我父亲说要陷害陈伯父,届时你们全家都要遭罪,怎么办啊林中,你想想办法,我没有法子了。”

高泠仍未应声,他大悟,此刻她的记忆停留在了三年前,那是他们陈家的大劫,也是他俩之间的大难。

男人的宽掌握住了她的腕企图将她推开,高泠这才发现姜芸的身体之细弱似乎一碰就折,印象中她没有如此消瘦,大半个月未见,今早那一面不敢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半碟豆腐、青菜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松开她的腕,抬手轻抚怀中那浮肿的脸,虚软烫手。

怀中人不停地重复哭说:“林中,我想你了……”

高泠揽过她滚烫的肢体,用宽袖全然将她裹住,搂着轻晃了会儿,听姜芸抽泣声渐小,于是伸长胳膊够到案上放的半碗汤药,端到她嘴边,“把它喝了,我带你走。”

姜芸听罢,一手扒着那碗沿儿拼命地往下吞咽,神志不清的她坚信喝光了之后他就会带她离开,一口气喝完,高泠正欲给她擦嘴角的药渍,可凉苦之药入喉,激醒了姜芸全身,她定眼看到高泠,撤走了方才死命捏着他龙袍的手。

高泠本就阴沉着的白皙面庞在昏暗的烛火下散着幽亮的光,姜芸扯着全身酸疼的骨节往后移。

只那瞬间的功夫,高泠便全然转换了脸色,冷剑齐发,他横眉以对,“吃药养病,过几日,你随朕出席宫宴,穿凤衣戴凤冠。”

她缩在榻角与他保持距离,因高热而通红的脸,有些浮肿,她艰难地用劲儿说:“我不去。”

高泠奚落她:“你不去?你有权选择?”

“差一点,我就能死掉了,我就能逃离你了。”

“这由不得你,就算是你到了鬼门关,朕也会把你拉回来。”

“高泠,我现在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

他冷笑,道:“恨得好。”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真是个魔鬼,你居然还敢用陈焘的名义,你问问你自己,死后你敢去见陈岑吗?你敢去见陈康吗?你是陈家的耻辱!我看到你都觉得恶心。”她用尽全力说完,头顶突突地鼓个不停。

高泠听着忽然笑了起来,转身离去后仰天长笑,举手投足间尚存飘逸洒脱的影子,他人已走出很远,可那笑声从庭院外传了进来,她头疼的感觉头要炸掉了,嘴里骂道:“疯子,简直是疯子!”

言春很快拿着冰块和手巾小跑了进来扶着皇后躺下,姜芸注意到她眼角的泪未干,追问了几句,言春回说:“今日陛下罚了咱们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每人打了十杖,奴婢刚去看了他们,觉得可怜,便忍不住掉泪了。”

言春见姜芸听完眉头深深锁在了一起,又补充道,“娘娘别担心,都是些皮外伤,没伤到骨头,过几日就好了。”

姜芸咬牙切齿地说:“他怎么变得,毫无人性。”

言春换掉姜芸额头上被染热的巾帕后眼睛更红了,因顾念着皇帝的嘱托,许多话到了嘴边儿却不能说,于是收了收泪,说出了皇帝央求她说的话,“娘娘……陛下他,素来,暴虐……”说完又于心不忍地加了一句,“若是连上他自幼的经历,也,能说的通为何。”

这后面的一句话是言春的暗示,可姜芸哪里能听出来,只是细想此话,觉着毛骨悚然,难不成此前的一二十年都是他装的,暴虐阴冷的高泠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一时间烫热的身体冷的瑟瑟发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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