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2 / 3）

柳记年默然坐在旁边不语。

楚楹轻皱了下眉，悄悄地往前挪，移到一个他们看不见的死角。

老婆婆微弱的声音传来：“我不会记错的，阿青就是穿着这嫁衣过去的，这个花纹的图案我记得真真的，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花纹。”

“我本以为她从此以后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想到却是将她推进了地狱。”老婆婆的语气愈发激动。

“那个畜生！他竟敢哄骗阿青，阿青多乖巧的姑娘啊，他怎么忍心！”老婆婆哽咽起来，一下一下地抽泣。

楚楹大概明白了，那位阿青也许就是老婆婆的孙女，大概是被人哄骗去了冥婚，从此一去不回了。

“阿婆，你别伤心了，我一定会替阿姐讨个说法，让她九泉之下得以安心。”柳记年道。

“再等等，再等等。”在楚楹听不见的范围，柳记年喃喃道。

楚楹还是没有找他们要嫁衣，只是在四周贴了祛邪符，默然离去。

待溪水村渡过天灾，她打算向师傅说明凤城之事，师傅胸有大爱，心系百姓，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齐明山不如凤山那般逶迤高大，楚楹只用了一个时辰便顺利下了山，不远处有一座小镇，也许是受天气影响，人流量并不多。

楚楹进去一间客栈，打算寻几个人问问凤城有没有派出物资支援。

她问店里的老板娘：“大娘，您可知凤城最近有没有队伍外出？”

“这倒不知，但如今外面这鬼天气，估计没什么人出来了。”老板娘打的一手好算盘，正低头哼哧哼哧地对着账。

“多谢。”

楚楹转过身出去了。

她不知是否被人发现了她不在陵内，也不知城主是否践行了他的承诺，到如今再回去是不可能了。

楚楹打算继续南上找阿聪他们。她拿出一张符纸，用血画上咒语而后催动。

这是一张最简单传讯符，她在路上教过阿聪，以防二人走失。

此时，阿聪和刘大壮等人用仅剩的余钱买了一辆旧牛车，打算将新物资拉回去。

阿聪忽觉胸口发热，便从里摸出一张符纸来，见上面写着：“我已办完事出来，在梧桐客栈等你们。”

“喔，大壮叔，是楹姐，她要来寻我们了。”阿聪激动地跺了跺脚。

“那你快回信呀。”刘大壮过来瞥了一眼道。

阿聪思考了一下，忍痛咬破了手指，在纸上画上歪歪扭扭的咒语。

楚楹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这样一行字：“我 ……完成……回……”

彼时刘大壮笑着拍拍阿聪的肩：“你小子还会这玩意儿呢。”

阿聪不好意思挠挠头：“都是楹姐教我的。”

后来楚楹在来时借宿的梧桐客栈与几人会面。楚楹掏出那袋银两，几人在市集再采买了一些物资后便启程回家。

就这样历经半月之余，几人再次回到了溪水村，此时已是大雪转成连绵不断的小雪，无声化成寒冬淅淅沥沥的柳絮。

本想着继续走水路慢慢运过去，却意外发现封了路的雪层被凿开了，有人将路通了。

几人都以为是村里人所为，待熟悉的村庄再次映入眼帘时，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了。

村口依旧挂着逢年过节时的红灯笼，两柱贴着单薄破旧的红纸对联，最上方还是那镌刻着“溪水村”的老牌匾。

但入门望去是有些热闹的景象，老人小孩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坐在青石板凳上谈声说笑，小孩在雪地里打着滚，小脸玩的通红。

一行人怔在原地又惊又喜，说不出话来。

门口的老人先认出了他们，他们虽年纪大了，嗓子倒是不小。

“这不是娃娃们回来了嘛！”

这一嗓子喊出了周遭的邻里，于是大家热热闹闹地接过牛车，把他们迎了进来。

“大娘，这是咋回事嘛！”刘大壮嘿嘿问道。

“你们走后不久，朝廷的人就来啦，他们帮我们开了路，给我们送了粮食衣服，还留在这儿帮我们干了体力活，前几日刚走呢！”刘氏搓着手，脸上满是开心的神色。

楚楹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还有些懵，很快楚氏夫妇和村长几人闻声赶来。

楚远眀和江瑗看着女儿回了家，又喜又泣，江瑗握着她的手道：“可有受伤？可有挨饿？”

楚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摇了摇头。

随后，村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走了，几人也各自回了家。

江瑗主张了一桌子饭菜，一家人时隔多日又团聚在了一起。

三人脸上都是压不住的笑脸。

楚楹好奇道：“为何雪灾连续了如此之久，朝廷才派人支援呀？”

楚远明稍收了收笑道：“听闻是张大人多次上书无果，便秘密前往上京，以血书上奏，才得以成功。”

“前几日圣上下发了罪诏，我们才知道，朝廷早就拨了款赈灾，却被接手的各个官员贪污，以至于到淮水县时寥寥无几，圣上大怒，下令肃清朝野，查清后便下发了罪诏，还升了张大人的官职。”江瑗继续道。

“那张大人还真是个好官。”楚楹咬着嘴里的肉含糊不清赞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