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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在宋蓁清醒的时候。

密码锁解锁的声音，划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寂静。

宋蓁率先走进来，两个人默认地换上拖鞋，两件外套又靠在了一起。

圆形的木质餐桌上随意地摆放着几个水杯，宋蓁去柜子里拿了一个新的，给林杞峥倒了一杯热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很缺钱吗？”宋蓁问。

“他死之前，学别人网上买彩票，就是网上赌博。欠了很多钱，有很多是以我妈的名义借的。”

“我念他的好，他就算千错万错，我上了这么多年学，他没有抱怨过一句，也没少过我一分钱。”

林杞峥平静的叙述，彷佛这苦难与他无关。钱不能困住一个胸怀斗志的青年，但能摧毁一个羸弱的家庭。

“学费，生活费，给我妈的生活费，靠奖学金和项目实习，太慢了。”

“我妈，她年纪大了。”

林杞峥说：太慢了。他没有怨这些平白的苦难拖累他，而是在怪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尽快地改变现状。

“你在会所能挣多少钱？”宋蓁看着他的脸。

好像活着的人都是不完整的，而不完整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林杞峥从来都不是英雄人物，是宋蓁这么多年的执念给他塑造了金身，让他变成一个需要救赎的伪英雄人物。

“我只有周六周天去，每天七点到十点，加上酒水提成，两天能挣800-1000。”

宋蓁颔首，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

“会所你肯定是回不去了，以后你在会所的收入我支付给你。”

林杞峥拧起浓密的眉毛。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买你的时间。”宋蓁把水杯放在台面上，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以后你在会所的时间，我给你出钱，你就要来这里。”

“你是说，你包养我？”

“不要说的难听，包养是要上床的。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会另外付钱。”

林杞峥嗤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不要急着答复我，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

“价钱我们可以谈。当然，只谈钱，不谈感情。”

“不过，你要是对我还有——”

“我答应你。”林杞峥急忙打断她。

宋蓁笃定他会同意，因为林杞峥最讨厌别人用激将法对他。

宋蓁点了点头“OK。”她拿出手机来给林杞峥转账，1、2、3、4，4个零，输完密码，又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先付钱，春节也不打样。”

林杞峥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没有掏出来看。他的窘迫写在脸上，干净的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嵌进掌心。片刻，他泄了气，下定决心，拿出手机点了确认。

宋蓁轻轻笑了一声，“今天不是周末，您请便。”

黑色外套被粗暴地扯下，只留下黄色羽绒服形单影只。

宋蓁看见茶几上的手表，他还是忘了拿。

宋蓁没见过这样的林杞峥，仿佛这样拥有鲜活生命的人不是林杞峥。原来他除了冷静和理智，也是有其他的情绪的。

宋蓁非常清楚，怎么激怒他。

宋蓁的余额支撑不了几个月，她窝在沙发上给宋爸打电话。

“领导，忙什么呢？”

“闺女，有什么指示啊？”听起来心情不错。

“领导，转点钱呗，快过节了，我给导师送点礼。”很好，合理而又充分的理由。

“可以，和导师搞好关系，很有必要，爸给你转多少？”

“嗯......先转5的w吧。”

“......”

“闺女，告诉爸，是不是搁外面赌上了？”

“......”

宋爸的幽默细胞依旧稳定发挥。

宋蓁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加上宋爸刚刚转的钱，能支持几个月，算来算去，心生一计。

宋蓁给林杞峥发信息：元旦佳节，三倍工资。又转过去三千。

林杞峥没有回复，宋蓁想着他被气的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就想笑：不是很清高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不发火。

宋蓁解决完财产问题，哼着小曲儿准备去洗澡。突然，她又拿出手机给林杞峥下单生活用品和衣物。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的关系是不对等的，那么宋蓁觉得，无论谁高谁低，就让这个关系一直不对等下去吧。

至少，她还可以拥有林杞峥的一部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