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难清(3 / 4)
谈起话来。
“嗯,进京有一段时间,但,这儿还是第一次来。”董夕与那人周旋着,不知作什么打算。
“我……”苏兰倒觉得自己闯祸了,让别人看出自己对这里的不熟悉。
“这片啊,可少来,不安宁。”那男子倒作悬壶样。
“怎么说?”董夕靠近他。
“这头上那钱府可是有名呢。”男子的声音越压越小。
“怎么个有名法?”董夕也学他的声音。
两人越发靠近,苏兰也是听不见他们一点声息了。
“可不得说了。”男子又及时打住。
“诶,这真是,不是这里人还真不知道呢。”董夕圆润地结束他们的谈论。
“小弟这便速速离去。”董夕起身便作离开相,苏兰也只跟着。
天已经暗下来了,秋的天便是如此,一转眼便沉下来了。
带好遮掩相貌的布条,苏兰跟着来到那家一直徘徊在前的院。
院外的石狮子俨然矗立,有一种生人勿近的警告,三级的台阶就隔断了百姓与官家的平等,平日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却怎么也打不开威严的正门,那檐角明亮的灯笼也成了路过人赞叹的话题。
董夕沿着最低的檐角窥探,一步一步,直到消失在夜幕中。
苏兰看着董夕走远才敢上墙头看看。
夜晚的光照在这院里却一点痕迹都没有,通院是燃不尽的香蜡,四处都有不一样的古树,像是依据主人的喜好而安排的,再望远处也只有看不尽的阁楼。
穿着秋衣的下人们来回走动,时不时带走风几片吹落的树叶,他们不紧不慢,都朝自己的方向走去,而苏兰只是远边一只小小的依在墙头的黑鸦。
深似海的侯门确实有望不尽的深。
“也不知道在哪?”苏兰望着来来往往的作事人,却寻不到董夕的痕迹。
“便待着吧。”苏兰就只看着他们发呆。
作事人在房里进进出出,但都集中在正门旁,不大往里走,走的时候也是轻轻地,不大能听见动静。苏兰就看着他们发呆,真的是墙头的黑鸦一样,只是不会鸣叫。
“走水了。”不知哪处起了声响。
“快。”一群人急忙跑向那处。
那里的火仅有半仗,可烟却很大,像是点着了柴草似的,苏兰琢磨着是他。
苏兰刚想靠近,眼前却出现一团黑影:“走。”
苏兰被他带下来。
他们找到那条船:“快。”
苏兰立马加快速度上船,这面董夕已经开始划船。
苏兰看董夕着急的样子,想是有些麻烦要赶上来了。
不久耳边便响起杂音,再眼望去便是夜黑里、月光下逐渐清晰的火把。
那杂音像是一群奔跑着的牧羊,从远处扑面而来,火把也似点亮夜空般明亮。这一群人、几艘船一下便寻到前人的踪迹了。
“前面。”那一嗓子很远却格外响亮,震在苏兰的心里。
“下去。”董夕叫唤,有些急促。
苏兰望着前面的台子,似舞台般闪亮,万般灯火一齐将它照亮。
“啊?”苏兰有些惊奇:“下哪去?是前面的台子吗?”
没等苏兰反应,董夕已经飞身上台。
留下来的只有月光照耀着的空船和因动静而起波澜的湖面。
“白日游船的时候倒没注意这台。”苏兰回想着白日的风景。
董夕带着苏兰往里走,狭窄的空间里布满服饰,前头更是粉墨齐聚。
董夕眼望着挑了身衣裳:“穿上。”
“哦。”苏兰有些不明所以:“虽可见满屋都是戏服,可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站在台上,躲着?”
快速换好戏服的董夕往自己脸上抹了几层粉墨,也随手给苏兰脸上抹好,急冲冲地,但又有些手法。
董夕踉跄着小跑出去,有些戏人的神韵,苏兰也学着。
一出场便能看见几艘站满人的小船,他们在寻找,等他们转过头来时,又作蓄势待发样,想立马将台上的两只肥羊扑倒。
苏兰见这气势,心里不由得一颤,站不住脚了。
船上的人见苏兰一绊,前脚已经要离船飞身了。
这时,董夕一嗓子却又让他们停住:
“桑无附枝——麦秀两歧——”
那音腔,一开便是十足功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在哪。”不知是谁开的口,群人又连连后退,划桨离去。
见火把越来越远,趁还没人赶来看戏,董夕也停下了戏作,扭头便又钻进那屋里。
苏兰也跟着快速换装,又成那小生模样。
匆忙上船后,两人才有片刻安宁。
湖面的水被竹浆划起波澜,眼前的水面已倒映了满程的月色,董夕划着船一程一程地过,像白日的风景在夜间又倒放一遍。
董夕使劲晃荡几下船桨,又作罢,坐下来面对着苏兰。
“你没学过?”董夕看着苏兰。
“嗯?”董夕的脸上还留有粉墨的痕迹,想是湖面的水不足以洗净厚重的白面,可不近看,在夜间也是不明显的。
“戏曲。”董夕明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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