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织意（3 / 4）

终于，苏兰看见董夕踏下屋瓦，与那屋内的便衣交锋，董夕似一头猛兽，轻而易举便让那群人倒下，从屋内接二连三出来的便衣也都被他一网打尽，眼看着一剑便让他们束手无策的董夕就要完成任务时，不知从何处又闪来了一群便衣，他们的剑锋擦过薄雾传来低鸣。

“又是你们。”苏兰听到领头的跟自己说话，但并没有搭理他们。

“这次来了就别想走了。”话语未落，便衣就已一齐上前。

苏兰躲闪着他们的进攻，她还是没能下得了手，她想起上次自己那血淋淋的双手时便发自内心的不忍。

苏兰清醒地躲避着对手的进攻，可只守不攻确实让苏兰吃了很大的亏，但当那一剑刺向她肩膀时感知到的疼痛让她发觉自己会死于自己的懦弱时，她进攻了，这是她第一次自行杀敌，她的剑首第一次有血迹。

对手很快就在苏兰的进攻下倒下，苏兰的剑沾满血迹，她看着地上躺着的没了生息的人，一种负罪感顿时涌上心头，她只是为了一时的自保而杀害了这些素未蒙面的人，可他们也应该是每个家里面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她不能释怀自己的行为。

苏兰抬头时，只看见持着剑的董夕站在屋瓦上，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更不知道他站在那里有多久，但他站在那里就像一面钟，催促着她向前。

苏兰极速地穿过满是血泊的道，董夕的凝视使她来不及顾忌那些，她直想着快点去到他身边。

“吱嘎——”苏兰把掩着的门打开些。

苏兰环顾四周，董夕不在这里，地上也只有无规律的血迹和黑夜里看不清方位的人，苏兰直直地看着前方，只有那里亮着光。

苏兰再走近些，她听见剑穿过风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董夕的剑。

当苏兰跨过门槛时，正对着她的是墙角里瑟瑟发抖的便服公子，她想起那天梦里的自己，那天的感受仍有共鸣，他脸上的害怕让苏兰泛起怜悯。

“少侠，别杀我。”角落里的他连连哀求。

“别杀你？”董夕冷冷地冒出疑问。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有很多钱。”便服公子慌乱地跪求着。

“钱？”董夕又一次发出疑问。

“钱，钱，我有很多钱，我这就去给您拿。”便服公子见董夕有一丝松动，便爬在地上去找那物件。

“啊——”苏兰见董夕的剑狠狠地落在便服公子的身后，便服公子应声倒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血溅在地上的那一刻，董夕的话也落下。

苏兰看不见董夕的表情，体会不到这种快感，她能想象到的只有被刺后的绝望以及可见的满地血迹。

“苏兰。”董夕拎着还在滴血的剑，转过头来叫苏兰。

苏兰看见董夕的脸，人在门槛处愣住了，那张没有表情却让她心神不安的脸充盈在她的脑海中。

“走吧。”董夕一步步向苏兰靠近。

苏兰回过神来，只管紧紧跟在董夕的身后。

苏兰的余光看向董夕，在苏兰的心中，董夕既像神明，又像魔鬼，苏兰只对他又敬重又害怕。

董夕将血淋淋的剑用鞘合上，他穿着有显而易见的血迹的夜行服，若无其事地走进那扇门。

门里面，还是一样的热闹，他们并没有因为谁的进出而停止手上的动作，他们也没有分神地瞧着进出的每一位，他们只是保持着热闹，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只要这一个目的。

董夕贴着墙根走进那间小屋，他轻车熟路地拿到了来时的衣物并且很快清洗了自己。

不一会儿，董夕就出现在巷道上，他打开火折子照亮前方的路，那团小小的火苗是他们回家路上唯一的光。

“苏兰。”董夕看到眼前的天太黑了，叫唤着身后的苏兰。

“嗯。”苏兰应和着。

“吱嘎——”家院的门被董夕推开。

苏兰紧跟在董夕身后，轻手轻脚地关紧院里的门，她一路上都在担心，她贴紧董夕的手，生怕刚刚有剩余的人追杀过来，她的脑子里转了许多奇思妙想，转换了无数逃跑的场景，直到她看到家院的那一刻，所有的幻想都停止了，她只想飞身过去，一头钻进院内。

苏兰飞快从院门走进屋内，就像无人机无法看穿屏蔽物里的东西一样，苏兰觉得在屋里就安全多了。

苏兰很快便洗漱好，她专心地处理自己的伤口，希望身上不会留有疤痕。

脱去外衣的苏兰准备躺在床上，安心地做个好梦。

“苏兰。”刚走到床沿的苏兰被叫住。

“嗯？”苏兰想着董夕一般不会在深夜叫住她，心存疑虑。

“这个给你。”董夕的手里拿着早上逛集市时的那个红衣小泥人。

苏兰把它拿在手里，对着这个小人笑嘻嘻的，好像是自己的惦念有被记住，她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此刻倒像个孩子一样。

“谢谢。”苏兰发自内心地高兴着。

“嗯。”董夕冷冷的回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在董夕转身的时候，苏兰看向他的背影，想起刚刚背对着她死去的便服公子，她有些不明白。

“我们为什么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