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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突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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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栾与路云中虽向来不睦,但好在两人还算有自知之明。当即奉了命,一人镇守驻地,一人派兵前往南城门查看情况,不多时回来却灰头土脸的,只说,战报确然没错,南城门的确凭空多了一队蛮人。军中现在一片哗然,都说若非从悬崖攀爬而来,便只能是从天而降了。

郑文柏皱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从悬崖而来,不过匪夷所思一些,而所谓天降奇兵,便只能扰乱军心。吴栾说,属下知道。但由于那帮蛮子出现得太过突然,不少兄弟都被吓了一跳,有不长眼的在各处宣扬此等说法,被属下拉出去打了二十军棍。郑文柏说,再有下次,不要手下留情,直接军法处置。哪怕是从悬崖过来也是肉体凡胎,不是不能打,怕什么?

郑文柏初时只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了一瞬,但很快冷静下来。他问清来军大抵有多少,又大抵是怎样的装束、如何的作战能力之后,便走回营帐下了部署,有条不紊,无半分急色。吴栾和路云中向来信任他,也不做疑问,各自领兵前去。

只在离开营帐将分别后,吴栾才说,你怎么也跟着,将军身边,难道不从来都是你负责保护?路云中说,战况紧急,将军为的是诸位兄弟。吴栾皱一皱眉,说,仅这么一小支队伍,我自己也打得。管好你手下的人,不要给我拖后腿。

情况危急,路云中也懒得和他呈口舌之能,两人分走两边,各领其命去。果然如郑文柏所说,这一支队伍不过是看着可怕,实则并不难击破。一小场战役很快取得了胜利,待到回营时,路云中还看到吴栾的马后绑着个人,穿着蛮族军饰,看着像是蛮兵。

他平常本来不会主动去找吴栾搭话,但由于此次并不是他带军迎敌,见到此人,不由也有些好奇。驱马上前去,抬起这人下巴看了一眼,果真是蛮人长相。

路云中问道,这是你们擒的活口?怎么就这一个?吴栾说,蛮人打仗什么德行,你不知道?若不是敌军死,便是他们自己死,一旦看着要被俘虏了就自尽。那么少的人,能抓到一个,不错了。

南城门的奇兵被打退后,战场似乎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郑文柏紧急安插人手看好悬崖,同时又到各种可能会有敌军突袭的地方检查数次,设立关卡,直到将南北两座城门都围得密不透风了才罢休。

但由于朝花岗的人也就这么多,还有部分被留在原营地,人手也比较捉紧。城中守军伤的伤,残的残,能派上用场的也不多,是以郑文柏目前的打算只是在原地暂且拦住蛮人进攻,余下如何,还需要看援军何时到来。

蛮人久攻不下,又因这一支突然到来的援军而打乱了计划,似乎也大伤元气,安静了几日。城前黄沙阵阵,才终于取得了些许安眠。路云中自打来到这里后便几乎没怎么睡过好觉,如今才终于算是好好休息了一夜。

睡前他两手抵住脑后,盯着帐顶,想起来少年时的事情。似乎很远,又似乎近得只在昨日,父亲的死和芸恩的死纷纷在眼前兜转而过。像一段被抹平了的阴云,但背后就是灼灼月光,他想起来被压在板车下的那只手,还有那个他只是沿街去买一个饼、便被万般羞辱的弟弟,路宜手里的竹蜻蜓和他一路上的梦话,五年来一切他所能记得的,尽数入了脑中。

路云中闭上眼睛,无声地叹口气。当今世事已经不在他的想象范围内,但好似都还可以接受。他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江南三城的陷落,以及段府的倒塌。段五少爷死了,段府也已经沦入尘埃之中,城池陷落,林家就算是能脱困,他又应当到何处去找那林二少爷寻仇?是以命运轮回,降了这两家以鲜血为惩,但这仇若不是他自己报的,他决计不甘心。

路云中左思右想,胡思乱想。但这一觉却睡得好,连个梦都没做过。醒来依旧是天光蒙蒙,沉重的寒霜外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路云中平躺了一会儿,便翻身而起。起来时看到枕边放着一只围脖,是楚歌做的,被路宜死缠烂打要去,又听闻出征,反赠给了他。

他摸摸那绒毛,掌心一片柔软,心便静了一阵。再起身时,便是神色如初,面色如常。

可刚起来不久,便听到消息传来,说是敌军向后退了数里,似乎要撤兵。

一时有如惊雷响了万里,人人都抬起头来。郑文柏也忙派人去追查,得知蛮兵竟然真的向后退了数里,且还有接着退后的趋势,自然也有些惊疑。虽然郑文柏颇有经验,用兵果决,几次打退了蛮兵的进攻,但仅凭一个朝花岗军便能拦住蛮军,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痴人说梦,只要援军不来,消耗掉朝花岗军只是迟早的事。

蛮军虽然莽撞勇猛,但却也不傻,什么能得到,什么终将只是无意义的争斗,他们也分得很清楚。由是如此的退兵,一定有诈。

那个被吴栾活捉回来的蛮军士兵无论怎样审问都不肯开口,尽管吴栾派人严加看管,但还是在某个夜晚让他成功撞墙自尽。如此决绝的自杀让郑文柏更不能相信蛮军真的要退兵,因此愈加戒严,随时准备着蛮军的突袭,营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在郑文柏的叮嘱下,几乎人人都相信蛮军会卷土重来,并且当他们归来时,带来的会是更为猛烈的攻势。

但郑文柏又屏息凝神在城下等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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