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上身(上)(2 / 2)
满地碎瓷。
那府中老爷正持着一把裁布用的剪刀,抵在下颌处,尖利的嗓音刺耳异常,倒像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哇塞,真的是女鬼上身,怨气还很大呢。”文才缩回头,畏畏缩缩道。
“我们兄弟俩要捉鬼了,你们闲杂人等都出去,不许进来打扰我们。”秋生虽心下也发虚,但还是鼓足了气势,将在外观摩的大夫人一并赶了走。
不知是否是邪祟上身的缘故,二人刚刚进门,那老爷子一双浑浊的眼睛便直勾勾地盯上了秋生与文才,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拧身便躲到了柜橱之后,除了对生人的惧意,还连带了少女的羞涩之气。
“这个女鬼,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秋生不敢耽搁,忙从文才的囊中取出了先前预备好的红绳与墨斗鸡血,趴在文才耳边叮嘱道:“你把她引过来,我抓她。”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长得帅。”秋生伸手一推,便将他推至那老爷面前。
见陌生男子被推搡至自己面前,女鬼也愈显难堪之意,试图将自己的身影藏至衣柜最深处。
“不要怕,我有师兄。”文才吞了口口水,也逐渐壮起胆子,牵起老爷子的手,放轻了声音,开导道:“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说。”
那女鬼看样子也是道行不深,文才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却将她迷的神魂颠倒,竟牵起了脚步,也随着文才的节奏缓缓移出衣橱之后。
只是刚刚待那女鬼踩进一只红圈内,秋生便迫不及待地拉起墨斗线,横三竖三地将其困入自己排成的捉鬼大阵之中,又扑天撒下一兜红绳网,尽数盖在她的头顶处。
“还不伏法,小心我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墨斗线本是一正压百邪之物,如今又淋上了公鸡血,按理说应是邪祟伏败,避之不及之物。可谁知竟惹怒了那女鬼,她操纵着老爷子的身体,只是一掀,便将红绳撂至一边,竟是一丝伤害都无。
而女鬼抬脚向前,也迈出了拦在身前的墨斗线,略略抬手,一股邪风便推搡着秋生将其直接吸入她的手心。
“你竟然想我永世不得超生!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想害人,只是想讨回清白,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未等秋生开口,女鬼绿幽幽的眼睛便盯上了他,也顾不得秋生是否在听,便接连质问道:“你们男人,都这么薄情,这么狠心!”
随着女鬼手心的逐渐收紧,秋生的脸庞也随之涨得通红,似乎下一口气无法抬上来,便会一命呜呼。
“孽障,还敢害人!”
一枝柳条卷挟于大红横空劈来,径直甩于被占据心神的老爷子的脸颊之上,柳叶哗哗抖动,似乎化作了可劈骨拆皮的利刃,在老爷子的脸皮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划痕。
女鬼捂住脸,一道赤红的鞭痕蔓延至脖颈,似烙痕一般钻心蚀骨的痛。
范八一甩手中的柳枝,刚刚被她破开的窗纸处,霎时间一股夹携着朗月的清风奔袭而来,再入窗棂。
“你以为占据了他的魄体,就可以有魂有魄再无人能收拾你了?”范八大咧咧地坐于主位之上,抬起脚尖勾住被女鬼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同自己对视:“这河边之柳,可是魄体的克制之物,待我打碎了他的魄体,你有魂无魄,看你还怎么翻天?”
女鬼匍匐于地,被柳条抽出的印记已然冒出缕缕青烟,看起来,范八挥出的河边之柳确实对被她占据的魄体产生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还不走?非要我把你打出来?”范八凛了眉目,语气已骤降冰点,耐心也达极限:“乖乖出来,我可以一张引魂符渡你投胎,阴差那边我也可以打好招呼,若是不出来……”
说罢范八手一拍案,茶杯也随之滚落,碎裂一地,掷地有声:“我就打的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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