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翌日。
主角团一行人将离理冬镇时已过隅中。
深秋的阳光柔柔洒在世上,洇着浅黄的光泽,伴着阵阵萧瑟的大风,算不得温暖,却也足够明亮。
自鬼物被灭除后,笼罩着整个理冬镇浓得能滴出水般的阴沉鬼雾便也尽数散去了,叫他们这些修真者也能瞧出些景色的清新来。
鸟雀比人先察觉到周围的变化,这几天来早在树上各自搭了窝,叽叽喳喳叫起来,敏锐地飞到地上寻找可能出现的虫豸或是面屑之类的东西,喙部在尘埃里翻找,爪子在灰里跳着走,于灰地上‘哒哒’印了几个轻巧的爪印。
街头蹿过一只松鼠于早已摆摊许久商贩们的吆喝声里跳逃着远去,此起彼伏的吆喝随着腾腾的热气升扬于空中,恰有几分像是古老寺庙里远远传来的诵经鸣钟音,莫名叫街上的行人心头宁静,又再露出些喜悦来。理冬镇像是终于挣脱了黑白色调的画卷,于画面上再浸染出别的颜色来,更鲜活明艳的颜色,自色调流淌中蕴蓄出勃勃生机,银河流光般的希望便从中晕染开,直至传至整个理冬镇。
这座暮霭沉沉的镇子再一次被赋予了生命力。
阳光下,铺子都开门了。
一位老者哆嗦着走进了一处药铺,珍惜地付了钱,坐在木制短椅上,等着大夫给他煎第一副药,他额头发烫,冷得厉害,时不时拢拢身上褴褛的衣衫,目光瞧着大夫给他开的药、药炉里煎着的属于他的药汤,神情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但那袅袅的热气是那么的真实,药来了,大夫递给他,将他从恍惚里唤回来,他忙不迭道了谢,胆怯地顾不得吹就直接喝到了嘴里,滚烫的、苦涩的,燎在嘴里,舌头都烫痛了烫麻了,但那热药顺着喉咙滚进胃里,烫热得驱了他许久的寒,浑身的冷都散尽了,他高兴,知道自己约莫能活过这个秋天也能活过冬天,眼角不知怎么的,笑得泌出了几滴泪。
包子铺前。
穿着破衣佝偻的妇女,她身边有一个很小的女孩,行到一处不走了,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瞧了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几瞬,随即转过视线再次牵上母亲的衣角,像以前无数次一样离开。
她的母亲却突然停下来了,转过身又再折回去,犹豫再三伸手买了两个包子,她带着孩子站在路边,把那刚出炉的包子捧在手里,珍惜地把面边带渣全吃了,直吃到靠近内里馅儿的部分,肉汁浸染出杂粮面,她弯腰把包子递给身边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瞧见小姑娘吃了,咬了一口,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个笑来,摸了摸孩子的头。
大通院内。
一个瘦弱的女人身前架着火,熬着药,身上拢着一层还算干净的厚厚的被子。
她已经病得走不动了,被子、炉子、药、树枝都是麻烦旁人帮她买的,寻的。买的都是别人用过的,旧的,这样能更便宜些。
深秋很冷,她病得很重,忍不住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她往燃着火的火炉位置又再挪了挪,热气迎上她的面,她总算没那么冷了。在热气里呛着咳了几声,咳出来的都是血,鲜红的,很刺眼。但她已然习惯,只浑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在今日前原本死寂发呆的眼神瞧着现在那燃着的炉子时竟然隐隐约约能瞧出些神采来,像在燃成一片的灰烬里重新点了一份希冀。
她慢慢地又再裹了裹被子。
……
理冬镇常府昨晚出了大事。
夜半时分,府里人寻常老爷不见,才发现他并着二十余下人一齐惨死,尸首分离。
常府奴仆觉得是府内入了恶徒,但常府看门人及其余侍从却表示未发现有人入侵的痕迹。常足夫人怒不可遏,领着一行人夜间赶往镇衙,果不其然见其关着门,又转而前去镇衙老爷住处。
镇衙老爷被吵醒,知道来人时初时还算热络,但听清所来事情后,又有点沉吟。
常足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但其他有眼力劲的人知道原因。
常足已经没用了。
理冬镇鬼物尽除,七星阵无用。当然这并不代表常老爷地位彻底坠地,若他还活着,作为富商,又颇有名望,自然什么都好说。
但他偏偏死了。
死了,死法蹊跷,凶手残忍且实力高强,常府侍卫无一人察觉异样。说实话,听到这里,对一惯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镇衙老爷而言,他实在不想管这档子事。
理冬镇鬼物没了,常足死了,那死了也就死了,不打紧。而且镇衙老爷一盘算,和理冬镇鬼物事件关系最密切的也就是常足,鬼物事件本来也是瞒着上面的,他这么一死,也就是与这事件牵扯最深最知道情况的人死了,该说不说,这反倒是件好事,若是能派差役以查看现场为名,找到与鬼物事件相关的一些证据证明拿到手毁掉就更好了。
至于调查常足死亡一事,倒是不必,查得越深,越容易再将鬼物事件再次翻出来,引火烧身。
况且,其他人不知道,但他镇衙老爷可是明白,那常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镇衙老爷盯着常足夫人的眼慢慢地笑了,“此事,本官一定严查。”
当晚,镇衙老爷就带了全体差役入常府以查找线索为由,于常足书房等地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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