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来了(2 / 3)
她看一眼豆豆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哑声道:“……快救人。”
柳含烟面色无波,仍旧是那副冷然模样,她转向彭侯,躬身道:“天君,若要救此人,便要舍弃关裕之子。”
关裕面色骤变,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天君……求您,救救小儿,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够保住他,求求您天君!我给您磕头了!天君——”
彭侯进门后便静立于门边,并不上前,关裕膝行几步,伏在他脚边仓皇地叩头。
顺子此时上前去,可可地在关裕身旁扑通跪地,一言不发,有意较劲般,也朝着彭侯磕起了头。
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似乎这一刻,豆豆,和那关裕的儿子,注定你死我活。而生杀予夺,全在彭侯。
楼小禾气血上涌,脸憋得通红,动不得分毫,头是不能磕了,只能往彭侯的方向拼命扭着脖子,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
就在前一刻,柳含烟在楼小禾眼中,还是盟友般的存在,此时,她却被对方狠狠扼住了咽喉。
楼小禾心急如焚,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余光里,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走近。
熟悉的气息将她环绕,彭侯在她面前站定,抬手,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喉咙,道:“你也要求我么?”
扼住咽喉的无形桎梏顷刻间消散,楼小禾抬头看他,片刻后,竭力平稳声线,道:“天君,阴魅吞食生魂,便会沦为恶鬼,一旦惊动夜台,被押去受十殿酷刑,将永堕酆都狱。用司刀符祛魅,至少让孩子走得干干净净,还能救豆豆的命……”
她眼里全是泪,却拼命忍着不掉下来,明明慌乱得要死,出口的字字句句依然有条理,仿佛真心实意在为那孩子着想。
彭侯不语,只垂眼看着她,目光沉静。
“天君,这里是一壶天。”柳含烟这时出声道。
是了,这里是一壶天,纵然是夜台,也不见得能够踏足。
“求您了……天君。”楼小禾终于抑制不住,泪如雨下,双膝一弯跪在彭侯脚边。
关裕嘶声哭喊,嗓子已然喑哑,“不,不要听她的,救栓儿,救我的栓儿……”
豆豆的眼神越发涣散,楼小禾抬手抓着彭侯的袍摆,想说什么,嗓子却像被堵住了,艰涩得发不出声音来。
她望向一旁的顺子,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顺子抿了抿唇,道:“纵然再天衣无缝的秘境,若从内里撕开道口子,会如何?”
楼小禾浑身一震,眸光闪了闪,攥紧彭侯的衣料,哑声道:“是了,恶鬼现世,勾魂使受到感召,口子便是从一壶天内部撕开的……天君,一旦夜台来了人——”
“来便来!怕他么!来一个杀一个!谁也别想动我的栓儿!”关裕歇斯底里地大喊,眼底尽是血丝。
彭侯忽然蹲下来,摸了摸楼小禾的头,笑道:“好孩子,真聪明。”
“……”
一声“好孩子”,唤得楼小禾心凉了半截,她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这时彭侯偏头,目光投向不知道哪里,道:“人这不就来了。”
楼小禾跟随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门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道身影: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眉目英利,一袭素衣,衣料白森森地直晃人眼。
她脑子里当即蹦出来三个字:白无常。
很显然,男子左手执的那根桃木,便是哭丧棒,右手扛着的,在无风静室中飘飘作响的,便是招魂幡。
“你要杀谁?”白无常笑得阴恻恻,一双眼睛弯起来,眨也不眨地盯住跪在地上的关裕。
关裕嘴唇抽搐,半天没说出话来,惶然膝行向彭侯,抬手瞧着要抱大腿,浑身一激灵,到底没敢,缩回手颤声道:“天君……”
剩下的话被悉数吞了回去,因为他看到柳含烟朝这边轻轻摇了摇头。
白无常拽开步子,径直走到桌边,将哭丧棒往桌上“咚”地一扔,招魂幡随意倚在桌沿上,道:“这里你说了算?”
这话是看着彭侯说的,态度不算客气。
彭侯脾气很好的样子,颔首:“嗯。”
他伸手将楼小禾扶起来,手臂环着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站稳了,一边拿帕子给她擦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和鼻涕。
白无常走到豆豆跟前,抬手朝她眉心一触,星星点点的白光由指尖渗入,片刻后,他转身,眼风扫过柳含烟手中的盖罐,最后停留在楼小禾手指上的那一点殷红上,道:“你会画司刀符?”
楼小禾一怔,点了点头。
白无常笑了一声,听上去似是不屑。
“画一个我看看。”
楼小禾眨眨眼,她吸了吸鼻子,看一眼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的豆豆,看一眼白无常,哑声道:“画哪?”
“就画在……”白无常目光定定落在了某一处。
楼小禾跟着看过去,那里是彭侯……脸上的巴掌印。
“……”
她瞪圆了眼睛。
彭侯却不以为意,弯腰倾身,一副任她摆布的样子。
柳含烟也默默上前,将盖罐朝她递过来。
楼小禾接过,手指蘸饱了赤红的汁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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