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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浪人》蓝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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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层甲板的某个房间内。

这里被临时装饰过,垂挂的红色帷幕带有金线与流苏,椅子上的扶手被重新包裹,垫上崭新的软垫。仿制壁炉燃烧着木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外散的暖黄色火焰刚好能照到不远处的桌子,银亮的餐具镀上一层光。气氛恰好,近乎安宁。

但平静只够维持到有人开口为止。海因里希的眉头下压,凝聚了片不安的阴影,他带着从今晚开始时就极力隐瞒的忧郁,轻轻掠过关于未来或是永恒间的诺言。

海因里希已经思考太久了,关于职责和你们之间的事。……你们。只要一触及这个含着甜蜜与无尽苦涩的词汇,总会打乱他的思绪。希望是不被这个世界所认可的事物,爱情也不曾列为他生命中的必须存在。他清楚他所在的位置,就是服上无尽的苦役——也正是他应当为这个世界所做的,并且是唯一的赎罪方式。直到他的灵魂能满怀喜悦归于黄金王座,才能明白身为灵能者的诅咒已被宽恕,他在这世间的路已经尽了。这是他所设想过最好的结局。

可一切都变了。

海因里希将目光落到桌对面的人上,火光将你周边镀上了金红色的光,近乎于教堂中塑像的光彩。冯·瓦兰修斯王朝的继承者仪态无可挑剔,他知道,你实际上很厌恶繁琐的贵族礼仪。在离开舰队以平民身份示人时,会让你更自在。你会有着亲切而又狡猾的表情,不符合贵族礼仪带着轻佻又散漫的姿态……

专心于食物的你顿了顿,察觉到海因里希的注视。于是你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你们离得如此之近,仿佛只要伸手就能将你拥入怀中,填满他那块总是渴求着你的心。

海因里希艰难地将目光移开。近来这份妄想过于扰乱他的心神,侵袭他的思绪。他本该像是影子般旁观着这个王朝,异形的动向,混沌大敌的阴谋,大审判官在这个世界所步下的野心……这一切的职责都随着你的笑容中远去,忘掉了那些血与火的时光,又在你提到了二人之后的规划中猛然警醒。因为他无法做出任何保证,而你们之间……注定也不会有未来。

海因里希带着嚼碎了的、干硬的苦涩,逼迫着自己向你认清现实:那就是,他无法选择自己将去到何方,又将为谁效力、何时而死。你们注定要分别,他只在你的人生中短暂交叉而过。

你不发一言,将手上的纸巾折了折。

事实上,你快气疯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你咬着槽牙在恨恨地想,早知道就听从乌尔法的建议,早点在船上建造角斗笼,还能和海因里希痛快打一场。或者打断他的手脚好了,这样他就不会想着逃跑。又干脆摘了他的头颅,制成伺服头骨,这样就不再会吐出任何你不想听的话,你会把它放在你的桌上,日夜对着他……

“你不能用沉默来惩罚我,就因为我说出了你不想听的话。”海因里希说。

他的话拉回了你,你不得不承认科摩罗的经历在某种程度上扭曲了你的思维。你看向他,一切的阴暗而疯狂的情绪烟消云散,是啊,总是这样,就像是你初见他的时候。

那时惨叫回荡在房间内,堆叠的尸体与腥臭的血味混杂。被审讯者痛苦咽下最后的气,但你只听见唯一站立的人冷淡的话语,只看见他向你刺来的审视目光。那瞬间,你分不清爬上你脊椎的颤栗感是因为那发动着的灵能寒意,还是他沾着血迹的脸。你只知道,那时你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喜悦地大喊:我想要他!

而现在依旧是。你已经设想过无数的后路,审判庭颇有威名,但远在帝国暗面的科罗努斯扩区?他们依旧需要帮助。温斯特凯尔并不在乎审判庭,库尔达是个狂信徒,所以卡尔卡扎需要寻求冯·瓦兰修斯王朝的继承人。既然有需要,就有商谈的空间,更何况他暴露了不少亵渎的秘密。你可以留下一个审讯官,又或者你也能换掉一个大审判官。但前提是,你要确定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他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我本来想问,你要怎么看待卡尔卡扎隐瞒的阴谋,又或是他们内部的混乱,经历这一切后,你是否认为审判庭所作所为是正义的。但都不重要了。”你站起身,将手上审判庭赐予的戒指棱角深深压进掌心之中,你需要这点轻微的刺痛来缓解你的怒火,来保持理智。

你向着海因里希走去,你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未曾展现过恐惧的审讯官竟下意识在躲避你,随着你的逼近他在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你压在墙上。你抓过他的衣领,要他不得不低头直视你的目光。而你曾经巧舌到能迷惑最狡猾奸奇信徒的唇舌施展不出任何技巧,率领舰队在科罗努斯扩区开拓的精明头脑被狂怒所笼罩,在此刻你只需要一个答案。

不论结果如何。

“你要像个懦夫继续逃避吗?可我不准备接受任何的模糊或是犹豫,我不接受任何的暧昧不清和中间地段,你必须在这时候给我准确的答案——做出你的选择!海因里希!职责,还是我?”你咬牙切齿,想要逼出对方的回答。你的手胡乱地拉开审讯官制式精良的皮质外衣,徒劳去寻找他的心跳,“伊利耶特所说的是真的吗?你会为见到我而喜悦而心动吗?为什么不去面对你的心?我向你发誓,海因里希!如果你选择了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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