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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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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伯背着渔具,在村子后的小河旁找到了一处僻静又平坦的位置。他放下折叠椅,开始今天的钓鱼。

早上运气不好,只有两条小鱼上了钩。

正当曹老伯琢磨着是否要换个地方时,忽然,不远处的河湾里,一个黑色大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曹老伯记得,前几天钓鱼的时候,那里都没有那个东西。

“哪个丢垃圾丢到这来的,真是天杀的。”他骂骂咧咧地起身,一步一脚泥地走过去查看。

水草缭绕,浮萍遮水,黑色袋子掩映在其中,眼睛不尖还真看不出来。

曹老伯蹲在河边,伸手想把它捞起来,却没想到那袋子那么重,一下子还给脱了手。

黑色袋子碰到河边的尖石,刺啦一下,瞬间被划破了一个洞。

“啥玩意这么沉?”曹老伯再次探身瞅了一眼。

忽然,从袋子的破洞里,乌黑的头发如墨般飘散开来,在水面滩成一小簇黑色斑块。

“我嘞个天,这不会是……”曹老伯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子摔坐在地。

岸边衰草低俯着头,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枯焦色的泥土中,落花残落腐烂,虫豸鬼祟般爬来,贪婪地将曾经的娇颜啃噬得面目全非。

一阵尖锐的警铃划破长空,村里人看见一排警车驶过,都三三两两地跟来了河边。

围观人群的前方,警戒线已经被拉起。林修身穿警服,戴着手套,将捞上来的塑料袋缓缓打开。

轻微的腐臭味从中散开,林修看见,一名女子的尸体被身无寸缕地藏在里面。

林修拨开女子脸上遮挡的短发,在看到女子的面容时,他的动作蓦然一顿。

那张脸似是被浓硫酸泼过,烧伤的瘢痕连结在一起,再也看不清本来的五官。

“好残忍,被毁容了。”旁边一名刑警说。

“身份信息都被抹去了。”林修皱眉道。丧失面部和衣着信息的受害人,即使被录入失踪者信息库,也很难进行比对并锁定身份。

接着,林修发现尸体从右臂到右腿都布满了淤青,这种大面积的瘀斑,通常都是从高处摔落所致。

林修抬头四望,村庄附近都是平矮的居民楼,没有一处高于五层的建筑。

远处城市的建筑灰蒙蒙连成一片,高楼的剪影在雾霾中影影绰绰,仿佛一个个方尖碑静默伫立在废墟之上。

第二中学。

当班上同学告诉柯绿外面有人找她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易温文。

果不其然,她一走出教室,就看见了在走廊上等她的易温文。

他的头半低着,以往板正的姿态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般,看起来十分僵驼。

“怎么了,找我有事吗?”柯绿走过去问他。

“我妈妈昨天发短信说晚上会回家,但她一直都没有回来,”易温文望着柯绿,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焦虑和担忧,“到现在我都联系不上她。”

柯绿蹙起眉,道出了他不敢直说的判断:“你担心她出事了?”

易温文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急切道:“对,所以我想问问你哥,是不是应该马上报案?”

“好,你等我拿手机,我们去天台。”

市公安局,法医室。

“我们初步判断受害人死亡时间为昨晚十一点,死因和你想的没错,是高处坠亡……”

法医正和林修陈述案件信息时,林修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抱歉,接个电话。”说完,林修便离开法医室,来到了外面的走廊。

“小绿,怎么了?”

“哥,我一个同学说他从昨晚起就联系不上他妈妈,想问你是不是应该报案,如果是,那要怎么报案?”

电话里没有学校喧嚷的人声背景,却混杂着不小的风声,似是开了免提。

“还不到四十八小时,并不能确定是失踪。”林修回答,“父亲也联系不上她吗?”

顷刻间,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生的声音。

“我父亲在很久前就去世了,只有我和母亲生活在一起。”

尽管这不符合失踪的立案条件,但林修也能理解那个男生的心情。

“你写一份情况陈述,把你母亲的外形、衣着特征和事件经过详细写下来,我帮你调查。”林修给出指导。

“易同学,你还清楚记得这些吗?”他听到电话里柯绿问那个男生。

“妈妈她出差几天了,我也不知道她穿的是什么衣服,”那个男生声音沮丧说,“妈妈是短头发,有点瘦,也比较高……”

这一刹那,林修的呼吸蓦然顿住了,与此同时,一种可怕的预感猛地摄住了他的思绪。

他转头望向身后的法医室,手不自觉紧攥成拳,再开口时,声音滞涩:“具体是多高?”

紧接着,一个他从法医口中刚听过的数字被再次说了出来。

“是一米七。”

电话那头,天台上的柯绿握着手机,为林修好一会的无言沉默而感到疑惑。

“哥,你听得到吗?”她以为是信号不好,还摇了摇手机。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林修的声音:“还有一小时放学,我来学校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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