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宝,我们走。(1 / 3)
翌日一早,屋内仅有的炭火已经燃尽,沈妙宜蹑手蹑脚地起床。
小屋内温度极低,她裹着棉衣坐在小轩窗前,手持绣花针无声地忙碌起来。
昨夜春夏回来时已是后半夜了,迷迷糊糊和她说了几句,便匆忙睡去,此时还未醒。
院中薄雾弥散,静谧无声。
沈妙宜忙着手上的活计,一坐定就是半晌,直到旭日初升,晨曦驱散了院中的薄雾,视线渐渐明朗起来。
她稍稍坐直,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其他针脚皆已完工,唯独这苍青色难寻。
她皱着眉,盯着尚未完成的那处残缺,正在思考该如何替代?
小门被推开,一抹纤秀的身影侧身而入。
沈妙宜与来人对视一眼,指了指小床上贪睡的春夏,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楚楚便从善如流地放缓脚步。
她凑到沈妙宜身旁边,低头从自己袖筒里掏出一卷手帕。
沈妙宜接过来摊开一瞧,不禁喜从天降。
“是苍青色的绣线!”
她惊喜地望着楚楚:“你从哪里寻来的?”
楚楚笑着坐定,语气轻快道:“我托张云郎公子从芙苏的绣坊里寻来的。”
“正是你要的吧?”
“正是,正是。”
沈妙宜举着绣线,仔细比对了一番,确定正是自己需要的眼色,心中无比欣喜。
“楚楚,我正为此事发愁呢,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语落,她又补上一句:“谢谢你,也多谢张公子。”
有了苍青色的绣线,叁叁的裙子她今日便能补好。
“昨夜刘府宴客,他正好也在,便顺手给我了。”
楚楚眼瞧着阿妙重新上好绷子,穿针引线十指飞快地开始缝补起来,心中不禁感慨她的手艺真是厉害。
那纤细的绣花针如有神助,在洁白的布料勾勒出栩栩如生地云纹,沈妙宜一边忙碌着,一边忍不住语气轻快地调侃道:“楚楚,这位张公子对你很是上心呀。”
楚楚下意识地冷哼一声:“你该不会以为他钟情于我吧?"
“难道不是吗?”
沈妙宜疑惑反问。
她常听春夏在耳边念叨,这位张公子家境殷实,年轻俊朗,每次来都深情款款地望着楚楚,听她抚琴,礼数周到。春夏直言,若是楚楚别这么高冷,如叁叁一般对人家温柔小意一番,说不定张公子就替她赎身娶回家了。
“才不是呢!”
楚楚努了努嘴,手里摆弄着竹筐子里的绣线。
“他不过当我是讨好贵人的玩意儿罢了。”
她抬头见阿妙一脸疑惑,便将长久以来的愤懑倾泻而出:“这些公子哥,怎么可能真心待我,日常光顾不过是找我解闷儿。”
“看似待我以礼,实际上还是拿我去讨那些官老爷的欢心,当他的垫脚石罢了。”
沈妙宜闻言长睫垂落,心中酸涩不知该如何安慰楚楚。
“时逢昨日那种宴席,各个都巴结芙苏来的郎官,将我往人怀里推就········”说道此处,楚楚语态悲戚,更令沈妙宜心疼不已。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握住楚楚冰凉的手,心中悲戚,这世间为何女子总是不易?
“楚楚···”她欲出口安慰,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罢了,好在昨日这位织造署的主事郎官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主儿。”
楚楚哂笑一句,反倒出言安慰阿妙。
沈妙宜听罢,捏着绣花针的手却是微微一顿。
“你说,昨晚刘府宴请的是?”
织造署主事郎官,这个官职,沈妙宜甚是熟悉,因为苏祈在天临便是任此职位。
她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
莫不是?
苏祈外放做官,不曾时常写信回来,所以她也不太清楚他的行踪。
如今自己落水失踪,他可曾知晓?又当作何反应?
“芙苏织造署的郎官。”
楚楚见阿妙久久不语,边自顾自的回答。转念一想,阿妙也是芙苏人,便追问道:“你可知晓,芙苏织造署要在泽阳设立刺绣官署,这对咱们这小镇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想起昨日他们在席间的言谈,楚楚便多说了几句。
沈妙宜闻言,默默的摇了摇头。
应当不是他。
他远在天临,不可能无故到这里来,可是又听楚楚说,泽阳要设立刺绣官署,她心中又隐隐觉得不妥。
长久以来困扰她的问题,始终是要浮上水面的。
“阿妙?”
“好端端怎么发愣?”
楚楚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转而笑道:“还不赶紧把这裙子补好,免得耽误了白叁叁迎接贵客。”
沈妙宜闻言回过神来,努力将心中的忧虑抛之脑后,当务之急是将这衣裳补好,努力赚够一百两银子。
待恢复了自由身,再想其他。
*
“二少爷。已经按您的吩咐,着人将彩绣送到潭拓寺为二少夫人祈福去了。”
东宝瞧着海棠苑里枯坐的苏祈,那单薄的背影着实令人心疼。
那一日彩绣犯了错,牵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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