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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结绳(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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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尔并没有参加安铂馆的舞会——那是学生会举办的,她属于狮心会。

事实上,潜水时间太久,她已经出现不适了。

胸腔与周围的一切共振,地板变色为深涌的河流,布兜折碎,在阴影中暗淡光泽,手中的画笔不堪掉落,与失却痛觉的白色柜子的一角,凋零成了白鸽,而白鸽金色的眼睛如同凝固的黄金一般,倒映出她乌黑的长发,长长的散落在地面上。

和熟悉的黑色皮鞋。

“真狼狈啊。”路鸣泽站在她面前。

心脏在痉挛,在尖叫。

滚烫的血液灼烧着血管,她艰难地攫取着氧气,仿佛寻求着微不足道的慰藉。

絮絮叨叨若隐若现的絮语呼唤着,波纹一样传递着不知所谓的零碎字句,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她叙说,低沉的萦回着,分辨不出真实的音调来,在此刻所有的真实与答案,隐秘与伟大,命运与自我,自由与时间,都从她的身体里逸散出来,膨胀着要宣告着什么。

她预感到什么,霍然抬头,瞪向路鸣泽。

“真敏锐,”他耸耸肩,浑不在意地说着,眼睛里说不清是嘲笑还是怜悯,“我只是想了一下而已,位置调换一下,你也会想杀我的,这很正常,不要这么瞪着我啦。”

“不过耶梦加得居然没有杀死你,这可真不像她。”路鸣泽恶劣地说着,意有所指,不顾她满脸的杀意,“不过,我还有些期待,”他笑了一下,“他们知道后,会怎么对你呢。”

过了一会儿,心跳声缓缓平静下来,像是一只被驯养的幼兽,杀意与过度运动都让它感到疲惫兴奋,不得安宁,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坐了一会儿,还是气不过,狠狠地向空气比了一个中指。

靠,就敢在她被迫闭麦说不出话时跟她对麦,有种梦里单挑!

心跳又起来了。

苏尔痛苦地捂住心口,开始默念清静经。

“……请走到窗边,看向校门的方向,摒住呼吸,客人到访的时候,主人应该做好准备。”电话里是个经过变声的低沉声音。

所有人的脸色也都变了,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是同一个声音。

客人们蜂拥着向窗边而去,从安珀馆的范围,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生铁雕花的校门封闭着,被一盏冷光灯照亮。

轰然巨响让人们一瞬间失去听觉,刺眼的火光中,铁门扭曲,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向空中,一直升到二十米的高空才重新坠落,狠狠地砸在地上。警报声响彻校园,夜幕中,所有建筑忽然亮了,静谧的黑暗彻底被打破。

红色警戒状态瞬间启动。

明亮的光柱和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起涌入校园,穿着黑色作战服,闯入者骑着暴躁的黑寡妇摩托,疾驰而来。他们的手中,枪支闪着狞厉的光。进入校园,他们立刻分散,同时精确地开枪,把经过的监视器都击碎。

“怎么?怎么?”路明非大惊,“踢馆的么?学院之间也踢馆么?”

那群闯入者的造型,实在太像暴走族了。

“这是我们……战争的开始!”电话里的人森冷地笑着挂断了。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龙族入侵!龙族入侵!新生留在宿舍中,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填装弗里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诺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封锁所有入口,对身份不明者有权开枪。”

“龙族入侵?”路明非傻眼了,“龙……骑着摩托入侵?不会又是自由一日吧?一年不是只有一个么?”

其他人脸上凝重的表情都说明这不是一场演习。刚才还穿着礼服翩翩起舞的学生们立刻露出经过训练的军人仪态,有序地涌向外面,维修部的人把车停在每个建筑外面,打开车厢,里面的武器架上是整齐的自动枪支。安珀馆前,密集的上膛声。

“喂喂喂,有人护送我回宿舍么?”路明非左左右右地看,“哪位拿枪的大哥护送我回一下宿舍?路很长那些人有枪啊!”

没人理睬他,学生们匆匆地在安珀馆前经过,每一队都有负责人,安排自己区域内的防御,狙击枪在高处架起,几人一小组迅速占领了优势位置,呈小队散开,手电筒交织的光束四下闪动。

路明非站在安珀馆前快要跳脚了。

“谁给我一把枪,”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闯入,带着恹恹的叹息,补充道,“狙击枪。”

路明非回头,苏尔一身淡绿色的T恤,松松地掐进腰里,腰线以下是蓝色的牛仔短裤,长发松松垮垮地半散着,有编过的痕迹,右手还拿着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草莓味的,带着晶亮的水痕。

她恹恹垂眸,面如新月般仿佛隐在湿润的雾气里,稳稳接过诺诺扔过去的狙击□□,淡绿色的衣跳起褶皱又化为平原,声音轻快,“谢了。”

路明非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她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有变化,忽然视线相撞,她转过头来,湿润的眼睛里闪着淡黄色的光点,一眨,浅浅的波纹化开留下淡淡的水渍。

他呆呆地看着她。海潮从她的眼睛里褪去,又或许进入了他的海洋里。在这种肃穆的枯笔中,她抿着唇角,眼里溅上笑意——“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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