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3)
是非杀不可吗?
也许这世上本来没有什么事是非做不可的……
可也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她其实没有心软。
佟曦晚想了想:“毒傻后,等我们这边成事了,再丢到大理寺那边去。”
她想看看裴映辞会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季羡筝不吭声了。
等到佟曦晚开始给他易容,他才冷冷道:“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佟曦晚偏过头剧烈地咳嗽着,大有将心肺都咳出来的架势。
季羡筝面无表情地凝视她包在手上已渗出血来布料,忍了忍,扯扯嘴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劝你消停会。”
佟曦晚停下了动作。
她突然问:“季羡筝,我欠你什么吗?”
季羡筝愣了愣:“……没有。”
平心而论,是没有。
“那你呢?你欠我什么?”
季羡筝沉声道:“一条命。”
佟曦晚点头:“是的。你的命,那是我救的。还有大把钱财,你欠着我。”
季羡筝神色冷了下来:“你那是趁人之危。”
当时他任务失败,还反被暗算,身受重伤,倒在路边,天下着大雨,他能感到自己的血一片片地流失,便如生命一寸寸地稀薄。
本来想着,这样的人生,死了也就算了,可真正要死的时候,他却那样想活。
从来没有那么想活过,哪怕是苟且偷生。
佟曦晚的轿子便是在那时经过。
他躺在几月半年都未必有人经过的荒野上,那样大的雨,墨黑的天,她却偏巧经过,成了他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季羡筝不记得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爬到车辕旁边,那牛车驶得很慢,驶车的似乎是个姑娘,那姑娘看见了他,扭头掀开帘子,向轿内说了什么。
于是他听到一道很轻柔的声音。
那人问:“男的女的?”
光是听声音,便可以想见说话的人那娉婷美好的姿态。
他恍惚中生出一丝清明。
赶车的姑娘回答:“男的。”
那人便说:“那不管他,走吧。”
“可是小姐,他似乎伤得很重。”
那人问:“见死不救是犯法的么?”
“……也许呢?小姐。”那姑娘挤出一句。
“都死了谁还知道我们犯了这法?”那声音依旧柔和,甚至带些轻快,“快走吧,不要捡路上看到的男的哦,会倒霉。我还不够倒霉吗?”
“可是小姐……”姑娘犹豫道,“阿笛不肯走呀!这倔牛!”
名为阿笛的牛神情好奇,舔着季羡筝的脸。
“好吧。”里面那人从轿子里钻了出来。
“小姐!”赶车的姑娘惊呼,“您还生着病呢!也不打伞。”
起初季羡筝模糊地听着她们说话,那人不愿意救他,他只觉一片冰凉。
也许要更快地死去了,他讨厌这牛,费劲地别过了头,几乎将脸埋进泥水里。
“这是已经死了?”轿里的人来到了他身边,他知道。
“小姐撑伞!”姑娘急急赶下来,嘀咕道:“就算要救,也不用您下来嘛!”
同时看他几眼:“刚刚还没死呢。”
有人掰过他的脸。
那是一双很冰凉的手。
他闭眼不去看任何人。
“也许死了,也许没死。”那位小姐看了他一会,。
“这是什么人呢?大雨天躺在这,还浑身是血的。”姑娘问。
“现在才问,这不是迟啦?”那小姐道。
“能治吗?小姐,他好吓人呀。”
“小伤,几副草药的事。”小姐轻快地回答。
季羡筝本已不欲理这两人,听到这却十分想笑。
他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她却说这是小伤?
“小姐,那救吗?”
“我这不是已经下来了?”小姐回答,“你回车上拿副纸笔下来。”
姑娘依言照做。
“我说你写。”小姐吩咐。
“写什么呀?药方吗?小姐您难道让他自己去抓药?他哪能呀!”姑娘十分疑惑,知道小姐不着调,没想到这么不着调。
她隐晦地看了季羡筝一眼,这个人真可怜,估计是等不到被救咯。
小姐道:“啰嗦什么?你就写一张卖身契,让这个人卖身给我,为奴为婢那种,期限写个十年吧,然后给他按手印。嗯,还有,再写张,他要赚,一百万两白银还给我,这也是欠的。”
那姑娘瞠目结舌,小声道:“小姐这,几副草药就让他卖身啦?”
“在平时那就是几副草药,那现在是能救他命的良方!”
“可是……”
“别可是了,那是他的命,让他自己选吧。”
“他好像昏迷了?”
“放屁!”小姐道,“他听着呢。我们在这等一盏茶的时间,爱签签,不签走。”
“哦。”
世上竟然有这样恶劣的人。
季羡筝想,他便是死在这里,也绝不会理这个黑心贪婪的人一分一毫。
可是最后他终究是签了。
因为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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