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惹人生气(1 / 2)
田荞的屋里喧闹了很久,那些稀罕缝纫机的人才意犹未尽的各回各家。
田荞看到放在饭桌上的米饭就知道,王一真是想吃蛋炒饭了,这会儿黄瓜架都拔了,家里没有黄瓜,她去院子里拔了颗生菜,切碎了,先把蛋炒饭炒好,再把生菜碎撒进去拌匀了,这就可以吃了。
现代蛋炒饭必备的火腿肠当然是没有的,田荞加了自己用野猪肉晒的肠,王一真吃着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晚上等赵文轩走了,田荞哄三金睡着了,才来到王一真屋里,跟她商量:“要不那个缝纫机还是放在你屋里吧。人家刚给你买的,你就放我屋里,好像没把人家心意放在眼里似的。”
“我本来就没把个缝纫机放在眼里。”
队里没通电,王一真正摸着黑拽着毛绳做引体向上,田荞进来了也没停,“行了,我已经跟赵文轩说过了,以后家里的家务活多数都是你做。他还特意给你买了蛤蜊油呢。”
做完二十个引体向上,她停下来喘口气,从暖瓶中倒了杯水,慢慢喝着,边喝边说:“人家不缺这些钱票,就是图个舒服地方住着,最好有人帮着洗个衣服,做个饭,这才跟我结婚的。这要说起来,要是没有你这么个大后方。我们俩也没办法各取所需,我可不会伺候男人洗衣做饭……”
说着说着她思想就忍不住歪了。
田荞其实只比她上辈子去世前大5岁。
七十年后,许多四十岁的女人还不觉得自己“人到中年”了呢,她在美国治疗时还跟十八岁的美国男孩约会过呢。
男人不也说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女孩吗。
她觉得她四十四岁的时候还是会喜欢十八岁的。
她忍不住说:“其实你要不是太要脸了,我看你们俩协议结这个婚倒也合适……”
田荞这个儿媳妇娶回来五年了,自觉已经被对方历练出来了,偶尔还是免不了被她的口无遮拦给气的半死:“呵,你还知道自己不要脸啊!”
王一真失笑。
她骨子里是个三十九岁的成熟女人,并不习惯把只比自己小五岁的田荞当什么长辈,而是当朋友,有时候看她整天为了自己和三金忙忙碌碌,不像为自己活着,她心里还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既然说到这儿了,她也就多说几句:“刚才是胡说的,毕竟我俩都已经说出去要结婚了,这要是在换成你,说出去也太难听了,而且赵文轩估计也不愿意。”
她顶着田荞的死亡视线继续说:“但是你想找个伴也可以找啊,只要你看得上,不用我养他,我都不会反对的,我和三金也会继续养你的,你不用怕。”她知道这个年代的人都怕老无所依。
田荞听的白眼连连:“你还真是敢说。是你养我还是我养你?你公分挣得还没我多,我还得给你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是你养我?我找个男人干什么?我伺候你,伺候你儿子还没够,我再找个男人伺候,我有这么贱?”
王一真眨眨眼:“阴阳调和啊。”
田荞脸都绿了,她是正经把自己当长辈的,听个晚辈说些这个,她忍不住死鱼脸:“我谢谢你为我想的这么多,以后别再想了。”
被王一真气的,彻底忘记刚才过来的目的,转身摔门回去睡觉了。
在这相同的时刻,在同一片星空下,有些人类的悲欢在这一刻是想通的。
田荞是被儿媳妇气到睡不着,远在上海的卫君华是被儿子气到睡不着。
现在的政策是每家每户必须有一个知情下乡,她也觉得丈夫正处在风口浪尖,为了不让小儿子下乡,她就提前退休让位这种事别人可以做,她现在是不敢做的。
当时想着一个男孩子,已经成年了,又不是女儿,去乡下呆上一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还有一年多就退休了,到时候就可以顺顺当当地让下乡的儿子回城来接她的班。
可是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出事了。
这到底是碰上了天仙下凡还是狐狸精转世啊,怎么就一个月功夫,就让她的宝贝儿子完全忘记了在家时说的话?
不会是儿子被人下了套吧?可是他的电话中好像完全没有勉强的意思。
被人套住了还自以为是两情相悦?赵文轩会有这么蠢吗?
唉,三个孩子一直是她的骄傲,老大老二都考上了大学,老三是被这个环境给耽误了,不然肯定也是大学生。
她以前一直很肯定,她的孩子都是好孩子,都很聪明。
但是她现在可真没这个自信了。
她今天接了小儿子电话后,下午就请了假,花了一下午时间准备了过去时要带的东西。
东北是重工业地区,轻工业落后,换句话说,生活中用到的东西,什么都缺。
她买了两床床单被套,一对枕巾,一套碗盘,一对搪瓷盆,一对搪瓷茶缸,一把镜子,一把铁皮暖壶,两罐麦乳精,半斤茶叶,两瓶茅台,十斤大米,十斤八五面粉,两块肥皂,一块香皂,一包洗衣粉,一盒雪花膏,另有做衣服的布料二十尺,做被褥的面料二十尺,棉花胎两个,一个八斤的做被子,一个六斤的做褥子。
另外买了三斤棉花,带过去那姑娘可以自己做棉衣。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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