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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穗千穗理·一(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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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

说是一起打排球,因为只有两个人,玩的是对垫、对传、打防、接发。

排球是小学体育必修球类项目,千穗理学过,有一定基础,发球、拦网、扣球样样都懂一些、但在课外几乎没有实践过。

而且,学校用的是软式排球,不是此时的硬排。

千穗理的体力尚且不能配合昼神幸郎的节奏,身体也承受不了连续多次大力击球,把球接飞、申请暂停休息喘一口气的次数比昼神幸郎多得多。

额角渗出的一层细汗在进入球馆时通过空调短暂地蒸发掉,浑身清爽了一阵,燥热又在不断的跑动中蔓延到背部,涔涔而下。

“只是下手发球而已……”

千穗理折好用来擦汗的手帕,难以当众擦拭的部位仍然黏腻,残留在指尖的湿润触感和掌根处泛起的红色让人格外不甘心。

如果活动水平相近,青春期之前,体型相近的男孩和女孩在运动能力上几乎不会表现出差异。

然而,迄今为止,在「赤穗千穗理」的人生中,对德、智、美的追求所费的时间和精力,压倒性地胜过对塑造良好体魄的投入。

这并非千穗理所愿。不过,由于缺乏对体育运动的热爱,她也未曾进行过强烈反抗就是了。

“千穗理,累了吗?”

许是见千穗理休息得有些久,昼神幸郎停下正在原地做的抛接球练习,走向她所在的场边,近前问道。

“手有点痛而已。接球没问题。”

千穗理按着被她当作坐垫的挎包一角,起身捞球入怀,“幸郎,和我一个人玩不觉得无聊吗?不用在意我,可以和隔壁场的人一起玩的。”

“这样千穗理不就变成一个人了吗?”

昼神幸郎顺着千穗理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预约的场地隔壁,是七八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在嬉笑打闹。

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来到千穗理身边坐下,于是千穗理又坐了回去。

没有侧头看身旁的人的表情,千穗理直视着前方空荡荡的场地。

“我一个人也可以。反正,和幸郎一起来排球馆,只是为了有个理由出门透气。”

“千穗理家里管得很严吗?”

“谁来看都是吧。户外活动禁止,去同学家里禁止……”千穗理停止了列举,这只会让她心情更糟,“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机会交到玩伴,更别说朋友了。”

还好,在她的余光里,昼神幸郎没有露出明显的同情神色。

思考片刻,他又问:“我是第一个吗?”

——第一个,是在说玩伴还是朋友?

虽然面上不显,但昼神幸郎似乎很希望收到肯定的回答。

千穗理含糊道:“从小学开始的话,算是吧。”

“那我不要抛下朋友和陌生人一起玩。”

他郑重其事地宣布。

——果然,指的是朋友。

“你不想打比赛吗?我以为叔叔阿姨不手把手教你打排球,是想让你在实战中学习呢。”

“排球的话,入门以后自己多练就行了,用不着他们,上初中以后会有更专业的教练指导,”昼神幸郎手掌包住排球往身侧的地上拍了拍,“——爸爸妈妈是这么说的……他们很忙的嘛。而且我也有在上兴趣班。”

就算地面看起来再干净,球在几次落地间也必定会蹭上不明显甚至肉眼不可见的灰尘。

这灰尘就像昼神幸郎突然间变得低落的情绪一样不露端倪,可千穗理就是知道它的存在。

“千穗理才是,不会觉得人多才更好玩吗?”

“比赛吗?我不喜欢必须要和人竞争的东西。在规则内非要比出个输赢什么的,没有意义。”

“…千穗理也是吗?”

“嗯?”

“我也是……比赛什么的,大家都很兴奋。但是我,既不想输,又不想赢。因为输了自己会不开心,别人输了别人也会不开心,我不想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没有办法纯粹地高兴……千穗理也是这样吗?”

昼神幸郎拍球的动作停住了,转而用右手手指压住球,轻轻向侧前方一推,又俯身去够球,将球拨回来,然后重复这个来回。

他把下巴搁在左臂上,一齐压在两膝上。

千穗理侧头去看他,只看见蓬松如海藻般的卷发下饱满的侧脸弧度。

脸颊肉尚且还圆圆的、带了婴儿肥,绝非适合心事重重的表情的面庞。

而且,这种话,不是应该对交情很深的朋友敞开心扉时才会说的吗?

……虽然没什么资格评价他人敏感多思,昼神幸郎好像确实把她当成了朋友。

“不哦,”千穗理收回了视线,学着昼神幸郎的样子让排球在地上来回滚动,球的行进轨迹放松而有迹可循,观感无比舒适,“对幸郎你来说,比赛必有输赢,输赢意味着一定会有人痛苦。可在我看来,竞争是一种束缚。”

“你听过「自由竞争」的说法吗?罗斯巴德说,自由竞争的自由,应该被解释成按个人意愿选择是否进入竞争的自由。可是,被规则或者社会观念影响的我们,很多时候是没有进入的自由的。所以,我想要在能够行使自由的时候享受它,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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