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当初(1 / 2)
太后的诏令下来后,曲嫣然与齐珩煜便没有丝毫怠慢,连夜便准备好了明日进宫所穿的礼服,以及前去觐见太后与皇帝的礼物。便是连柳玉颜的那一份,曲嫣然也一同备上了。
她虽不晓得她姑母是存了什么心思,竟将柳玉颜也一同叫进了宫里,但她素来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此时也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让一个孤立无援的弱女子难堪。
然而虽早有了准备,次日三人同坐一辆马车时,气氛仍旧是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曲嫣然虽本打算装睡糊弄过去,可谁知耐不住柳玉颜虽压低了嗓音,却仍旧压制不住的一声声咳嗽,吵得她连装睡都装得不成样子。
她忍不住掀开眼皮子,啧了一声看向柳玉颜问道:“怎的?那日我们走后,你便没有好好喝药了?当时说得那么有志气,原都是骗我的?”
柳玉颜这刻意压低嗓音的咳嗽,实则多少都带着点刻意。此时被曲嫣然这么明白地挑出来,她咬了咬唇瓣眼神看向曲嫣然时,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怒色,只不过转瞬,她又垂下眼帘,将这抹怒意不动声色地掩盖了下去:“姐姐说笑。姐姐走后,玉颜一直有好好服药,只是身子向来不大好,烦劳姐姐与侯爷担心了。”
说着,柳玉颜又垂下了脑袋,掖着帕子低低咳嗽了起来。
齐珩煜坐在她对面,见着她这副咳得肩膀都在抖动的模样,紧拧的眉头微动,下意识便想要问上几句,谁知话还未开口,就听身旁的曲嫣然冷冷一笑说道:“妹妹多虑了。担心的一直都是你姐姐。侯爷要真关心你,早便来了。不必你自个儿去脑补那样多有的没的。”
女人对男人最大的误解,便是他不懂他不会。实则哪有什么会不会懂不懂的?只能说是有心者不必教,无心者教不会罢了。男人么,最会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曲嫣然对与她争宠这件事倒无甚兴趣,但对戳破她自欺欺人的美梦这事儿,倒是很乐意效劳的。
齐珩煜:“……”
他转眸,目光深深地瞧了曲嫣然一眼,那浓黑的一双剑眉虽仍紧紧拧着,但薄唇翕动间,语气中却并未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她受了风寒,身子本也不好,你少说几句。”
曲嫣然闻言冷冷扫他一眼,“侯爷,新近巧云怕我在院子里待得无趣,还给妾身带了一只大黄狗来解闷儿。但不过一日,妾身便让巧云将这大黄狗给送走了。侯爷知道是何故吗?”
齐珩煜奇了,皱眉发问:“何故?”
曲嫣然冷笑:“因为妾身说话时,这条狗老是汪汪汪的叫个不停。我寻思着……人说话狗应该少搭茬才是。”说完,曲嫣然掀起眼皮还深深瞧了齐珩煜一眼。
齐珩煜被她这一眼瞧得瞬间沉默下来,但又不死心地瞄了她一眼:“你是在暗讽,我是那条狗?”她应当不至于如此说她。
曲嫣然冷冷瞥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的意味。
齐珩煜:“……”
齐珩煜抬手摸了摸鼻子,心头暗酌,怎么从前未曾发觉,她竟然这么伶牙俐齿?但这念头一起,他摸着鼻子的手又莫名一顿,堂堂大周朝昭阳郡主,从来就不是什么软包子,好相与的人,他实则是一直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柳玉颜将二人方才这一唱一和的尽收眼底,原本为了进宫打扮得娇艳的一张脸,此时瞬间黯然失色。她抿唇看着齐珩煜与曲嫣然的神色,心头存着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一口银牙给生生咬碎。
可气愤的同时,又觉得心头升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望与不甘,她原本以为他会是他的依仗,却不曾想他这样的废!又是这样的无能!可明明从前,他并不是这样的啊!
柳玉颜都不知道,究竟是那一步错了,竟叫得这一切步步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马车仍不急不缓地朝官道驶去。
经过方才这一通折腾,柳玉颜也消停了下来,掖着手帕擦了擦粉唇后,便也垂着脑袋不再咳嗽了。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若是一直哭闹却得不着糖,那么再笨的小孩也会扁扁嘴另寻法子了。
曲嫣然也自然落得清净,单手撑着脑袋靠在窗边便预备沉沉睡了过去,可谁知刚阖上眼没睡一会,就听得咣啷一声,仿佛是他们的马车撞上了什么坚实的东西,车夫紧急驭马堪堪稳住了这马车,然少女尖利的嗓音却紧跟着传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鞭子抽在地上发出的过分清亮的声响——
“你这是怎的驾的马车!撞到了本县主的马车都不晓得吗!你是哪家的狗奴才?快将你家主子叫出来,亲自跟本县主道歉!”
曲嫣然坐在马车里,听得这把刁蛮的嗓音,眼帘唰地就掀开了来,她听出来,这是前几日来给她拜帖,叫她去参加什么赏梅宴的,那个不安分的主儿,平阳县主。
满打满算的,齐珩煜这人在顺天府任职快五年了。五年时间,换一个头脑灵光的来做,恐怕此时早已捞够了油水,在这天子脚下购置上不少地产了。然而齐珩煜这人脑子压根就是个不转的,五年时间非但没捞着什么好,反而将自个儿累得跟头拉磨的驴一样。
衣裳置办不上几件新的,便是连这马车也是许多年前的老家伙什儿
↑返回顶部↑